“隨你吧……”喬鬱離輕聲地歎了一口氣，她靠在醫院潔白的牆麵上，抬頭入目也是一片雪白。
如同她此刻的大腦，一片空白。
哀莫大於心死。
對於洛止，她終於一點奢望都不再有了。
看著喬鬱離這幅淡定的樣子，洛止終於慌了。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如果現在不挽回，他有預感，他會永遠失去喬鬱離。
“喬鬱離，你究竟想做什麼？”
“洛止，這是我想問的。”她的語氣淡然，卻又充滿了疲倦。
“你……究竟想做什麼啊？”
喬鬱離看過來，眸光黯淡，再不複以前的光芒。
“我已經如你所願，答應和你離婚了。”
“所以，請你放過我吧。”
空氣中飄過一聲泣音，“洛止……我對你，已經一點兒期望都沒有了。”
她的期望，在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中磨滅，在他每一次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中破碎。
“放心好了，以後，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們了。”
喬鬱離垂著眼睛，盯著地麵。
洛止注意到地板上一片氤氳，他心中一喜，開口卻是熟悉的嘲諷，“其實你還是舍不得離開我的吧，隻要你以後乖乖聽話，讓你繼續留在我身邊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
“不用了。”
喬鬱離搖頭，她扭過頭，看著依舊躺在重症監護室裏，整個人身上插滿了管子的喬鬱塵。
她看著喬鬱塵的目光格外溫柔，指尖小心翼翼地點在玻璃上，透過玻璃去撫摸喬鬱塵的眉眼。
“現在我隻想跟阿塵在一起好好地生活。”
“喬鬱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洛止的臉色沉了下來，那個始終跟在他身後，怎麼趕都趕不走的狗皮膏藥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喬鬱離不再開口，目光緊緊地盯著床上的喬鬱塵。
“喬海海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解決。”過了一會兒，洛止開口。
他眼神裏帶著對於喬鬱離的擔憂，“海海不是個壞人，你不要總是針對她。她對你這麼好，隻要你乖乖地跟她道歉，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看著喬鬱離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洛止的怒氣又升了起來。
“喬鬱離，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要是你繼續這麼執迷不悟，你下半輩子就得在監獄裏麵度過了！”
喬鬱離的目光看起來離他格外遠，遠到讓洛止感到心悸，連忙上前去抓住喬鬱離的手。
她的手腕冰涼，像一塊捂不熱的冷玉。
不管洛止跟她說什麼，做什麼，喬鬱離始終沒有反應，目光隻落在喬鬱塵的身上，等待著他的蘇醒。
然而她並沒有等到喬鬱塵的蘇醒。
等來的隻有醫生開具的一張冷冰冰的死亡通知書。
“……”喬鬱離緊盯著手裏的死亡證明，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疾步走出去，手裏的紙張掉落在地也看都不看一眼。
洛止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及時趕過去抓住了喬鬱離的手腕。
看著距離喬海海隻有十厘米的刀刃，洛止倒吸了一口涼氣。
喬海海坐在病床上，大氣都不敢出。
洛止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可她的嗓子緊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不斷地小心翼翼地往後縮，試圖遠離喬鬱離。
“喬鬱離！你冷靜一點！”洛止的臉色黑成一片。
他早該想到的，喬鬱塵要是出了事，她一定不會放過喬海海。
可出乎意料的是，喬鬱離居然這樣不加掩飾地，想要直接殺了喬海海。
“放開我，放開我！”喬鬱離在洛止的懷裏不斷掙紮，她一雙眼睛猩紅，看著喬海海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沒有什麼比看到了希望卻又被收回，更讓人感到絕望的了。
喬鬱離揮舞著手上的刀刃，努力朝著喬海海的方向刺過去。
“去死，你去死！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被人攔住抱在懷裏無法掙脫的喬鬱離，將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了洛止的身上。
“放開！”
她的眼神冰冷，帶著扭曲的瘋狂，叫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格外心驚。
洛止抿緊嘴唇，單手捏著她的手腕，擔心她手裏的刀誤傷她自己，洛止試圖將刀從她的手裏奪下來。
他這樣的動作無異於在觸碰了喬鬱離的逆鱗。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開洛止的束縛，揮了一下手裏的水果刀。
她的本意原本是想震懾洛止，讓他不再靠近自己。
洛止卻不信她會傷害他似的自己湊了上來，等刀刃已經到了眼前，他才猛地反應過來，拿手臂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