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聞天陽,這個名字是我出聲的時候爺爺給起的,我爺爺是個相師,他說我命犯孤煞,難容父母兄妹,必須要起一個比較陽剛的名字來壓住我的命格。
而且我從十二歲起就不能跟我父母生活在一起,因為聞天陽這個名字隻能壓住我命格十二年,過了十二歲就必須要離家,不然我父母和姐姐都會被我所累,在三十歲之前我都不能與他們相見。
而爺爺也在那年說他劫難將至,必須要外出避劫,然後就沒了蹤跡。
雖然我爸爸不怎麼信這個,但他卻不敢違抗爺爺的話,在我十二歲那年的時候把我送到了我二叔家,也就是我現在生活的這個小鎮。
二叔在這個小鎮上開了一個相館兒,平時來找他看相的人有不少,這些年跟著二叔,耳濡目染我也學了一些,我感覺我自己也可以給別人看相了。
但我二叔卻不讓我給任何人看相,他說相連時運,片刻既變,沒有紮實的功底給人家亂看會看出事兒。
對於二叔的話我很是有些不以為然,但我也知道二叔的脾氣,所以也不敢違抗他的話,一直以來我都是老老實實的上學,從來都沒在別人麵前賣弄我會看相的事情,隻有我一個同學知道我會看相。
這天我放學回來,見二叔沒在相館兒裏,心說二叔肯定又出去給人看相去了。相館兒的隔壁就是家小飯店,二叔不在家的時候我都吃飯都是在小飯店裏解決。
飯店是一對小夫妻開的,因為價格便宜,再加上味道不錯所以客人還比較多。我晃晃悠悠進了飯店,跟老板說路哥給我來份宮保雞丁蓋澆飯,然後就坐在一張椅子上玩手機。
這時飯店裏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我一見這中年人便輕輕的“咦”了一聲,此人雪花蓋頂,麵帶黃漿,水星暗黑,從他的麵相上看近期家中必有人喪。
所謂雪花蓋頂指的是他的頭發,這個男人的頭發雖然黑,但卻有很多的頭皮屑,幾乎都要把他的頭發給蓋住了,這是很不吉利的。
麵帶黃漿是指他的臉發黃,就連流出來的汗都是淡黃色的,這種黃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他近期熬心血熬的太厲害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至於水星指的是他的嘴,名為內學堂,須要唇紅闊,四角人中深,口齒端正,這才是吉相。
但這個男人的嘴唇卻是暗黑色的,且嘴角幹裂,都出血了,此為凶相。不過他天庭微亮,天中無塌,倒不是喪命相,所以我才斷定是他家裏人要出事兒。
不過我也隻不過是隨便看看而已,並沒有打算去跟這個說,先不說我算的準不準,不管是誰,要是有人忽然上來就跟你說你家裏有人要死了那你肯定得急,說不定都得動手打人。
再說人各有命,就算他家人真的要有人死我也擋不住,所以我就沒吱聲,低下頭繼續玩我的手機。
那個人是要打包帶走的,所以他叫了菜之後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不吭聲,我又朝這個人掃了兩眼。
對方好像是感覺到我在看他,也朝我看了過來,不過我一觸碰到這個人的眼神我就立刻低下了頭,因為他眼中黑多白少,凶光內斂,且眉宇之間帶著煞氣,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角色,所以我不敢跟他對視,讓他以為我是在挑釁。
在我們這個地方,如果你直勾勾的看著人家對方就會以為你在挑釁,搞不好就會上來用拳腳問候你。
過會兒我的飯上來了我就低頭吃,那個人菜做好了拎著就走了。此時飯店裏也沒別人,我就問路哥這個人我怎麼沒見過。
在小鎮上待了這麼些年,平常來路哥這吃飯的我基本都看著眼熟,但這個人卻眼生的很。
路哥說他也是第一次見,便問我怎麼了,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我搖頭,說什麼都沒看出來,吃過飯後我就回家繼續玩手機,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二叔才回來。
二叔告訴我他去給人看墳地去了,其實相師不僅是給人看相,風水這方麵也懂,二叔常說晝能相人,夜能相鬼這才叫相師,所謂夜能相鬼說的就是殯葬風水。
我把我之前看到的那個人跟二叔說了,二叔聽我說完眉頭皺了起來,問我有沒有看錯。我搖頭,說那個人的麵相太明顯了,想看錯都難。
點了點頭,二叔說那是人家的事兒,既然人家沒來找破解的辦法那我們就不要多管。
看相這行是講究緣分的,並不是像大街上那些看相的,見人就說有血光之災,然後就給人家看。
一般真正入行的人大多數都不會主動去給人看相,你來找我那就說明咱們有緣,你不來找我那就說明咱們緣分未到,不看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