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醫院。
劉院長與世長辭,走的很安詳。
在睡夢中離去,麵帶笑容,誰都沒有發現,還是在第二天早晨時分,看護看平時都醒的很早的劉院長今日卻很例外的沒有醒。
便想去叫她起床吃早飯,那知道,才輕輕一推,劉院長就偏了過去。
這時才知道,劉院長早就已經在睡夢中與眾人告別了。
初夏早晨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看劉院長。
她總覺得有一股很不舒服且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再加上劉院長最近的狀態不是很好,她著急想要確認一下她是否安好。
“醒了?”在她床邊守著的易丞浩,見初夏醒來,柔聲的問道。
“嗯,阿浩,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們先去看看院長媽媽好嗎?”初夏坐起身來準備掀開被子下床。
“先吃完早飯再去。”易丞浩有些躲避初夏殷切的目光。
因為他剛剛已經得知劉院長去世的消息。
“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有些不對?”初夏看出了易丞浩眼光中的閃躲,急忙追問。
易丞浩默然,他不善於撒謊,特別是在自己深愛的人麵前尤其的不善於。
“是不是院長媽媽出了什麼事情?”初夏急忙下床穿好鞋子有些哽咽的問道,眼眶中泛著淚花。
她知道一定是院長媽媽出了什麼事。
“夏夏,你要做好準備。”易丞浩攙扶著她,避免不了內心的慌亂說道。
無論他平時如何鎮定,在自己心愛女人麵前,他始終都鎮定不了。
一顆心也跟著她開始顫抖起來。
“什麼意思?”初夏幽幽的轉回目光,盯著易丞浩,想從他的眼光中搜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回答她的是易丞浩的沉默。
她知道了,
甩開易丞浩的攙扶,急衝衝的像劉院長的病房跑去。
到了門口,她停住了,她雖然早就知道了結果,但是要真正的去麵對它時才發覺好難,真的好難。
她根本就不敢推開門去證實一下。
易丞浩跟了出來,看見初夏木訥的站在門口遲遲的沒有進去,輕輕的過去抱住她,安撫道。
“你還有我,夏夏。”此刻他想說的千言萬語都感覺像是憋在了嘴邊無法說出口。
看著她難受,自己的心宛如刀割般的疼。
“陪我進去好嗎?阿浩。”初夏輕到猶如蚊蟲般低鳴的聲音傳到易丞浩的耳邊。
後者沒有說話,隻是牽著初夏的小手,緊緊的握住,不敢鬆開。
推開了門,醫院裏的滿屋白色很是耀眼,耀眼到初夏的雙眼都感覺睜不開了。
趙老師和李老師都在,還有展存希。
一臉的沉重哀思。
初夏定住了,不敢上前去看昨天還對她慈祥著柔和著撫摸她頭發的劉院長。
“夏夏,你來了,院長她…”趙老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掩麵哭了起來。
初夏沒有說話,神情悲淒。
就著易丞浩的攙扶才勉強邁開千金重的雙腿,緩緩的走近床邊。
當看到劉院長安靜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臉上沒有痛苦,是微笑的。
初夏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順著臉頰滑落。
她輕輕的靠在床邊,顫抖著小手去撫摸劉院長夾雜著些許白發的頭發,像是往常劉院長撫摸自己一樣。
“院長媽媽,你就這麼丟下夏夏了嗎?”初夏聲音嗚咽著。
在一旁的展存希看見了心裏一緊,想上前去安慰,被旁邊的易丞浩拉住了,示意的搖了搖頭。
展存希一下就懂了,無聲的退了回去。
他果然還是不夠了解不夠懂她,阿浩確實是最適合她的人選。
這一點上他懂。
“院長媽媽,你知道嗎?你說過要看著我結婚生子的,你食言了哦。”初夏繼續說道。
“我知道,院長媽媽您已經盡力了,你累了這麼大半輩子,為了我們,是該休息了,我不怪您,我真的不怪您…”
初夏還在哭著斷斷續續的說著,
“夏夏,你要保重自己啊,你這樣院長看見了也會走的不安心。”李老師想上前去拉初夏起來。
初夏半響沒有說話,
過後才沒有回頭的說了一句。
“李老師,我想再陪陪院長媽媽。”
屋子裏的人全部都靜聲了,安靜的看著。
初夏在床邊坐了大概有大半個鍾頭後,終於抑製不住的開始大哭。
易丞浩率先瞧見了她的變化,走過去安撫她的脊背。
“夏夏,你…”易丞浩想說些什麼安慰她的話,最終才發現一切安慰的話語都過於的蒼白無力,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夏夏,我們回去好嗎,讓劉院長走的安心一些。”
易丞浩想去拉起她。
“我不走,我要陪著院長媽媽。我要陪著她,阿浩。”初夏激動的甩開了易丞浩想要拉起她的手,開始緊緊的抱住劉院長的遺體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