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丹沉思說:“你可否領我去那房間看看。事實上,我們在場三人,個個都是丹青高手呢。”
半紅笑說:“若你們能夠續筆,我才佩服哩。”
領著三人進入鳳陽閣,屋裏通體明亮,光線從無數鉛著的玻璃磚透射下來。經過一個個賓客房間的時候,還不是可看到,每個房間的間隔處,都有一副藝術繪畫。
最後半紅停步在中間地帶的一個房間外,推開門來,當先走了進去。
剛剛那具神秘的舞蹈骷髏,已經回到牆壁上,兀自動個不停,姿勢曼妙。
羅丹湊近牆壁,仔細觀看這具繪畫骷髏。
隻見線條流暢,一氣哈成,並且布局工整,規格合理,整具骷髏簡直像是一具真人的骨架,沒有一個地方有不符合邏輯的現象。
羅丹歎氣說:“這樣的大師手筆,夜空靈你聽說過麼?”
夜空靈也是悶然說:“有會活動的魔法圖畫,我看過,但是能令畫中人出來,我就不知道了。”
羅丹又說:“這副畫的每一筆劃,都是以心靈鏡子映成的。能夠將自然魔法使用到這種程度,已經夠震驚駭俗了。同時此人繪畫技巧的高超,已達到上帝造人的境界。要不是神仙人物,實難做到。”
這時一直沉默跟隨的莉娜低聲說:“半紅,距離三點的戲劇交流會,已經到了。我們去還是不去?”
半紅轉頭對莉娜柔聲說:“去,怎麼會不去呢?”隨即轉頭對羅丹等說:“現在我想,還是盡快給你們安排住舍吧。”
羅丹笑說:“我和真武同睡這一房間就是了。”
夜空靈跟著說:“那我就睡隔壁。”
半紅點頭,引領夜空靈走到隔壁房間去。
三人走後,羅丹仍是目不轉視的盯著牆壁上的骷髏看。一邊用心捉摸,如何可以做到這種繪畫水平,和如何運用魔法,達到如此準確的清晰度。想著不夠,還伸手對著骷髏仔細比劃。
真武早習慣了羅丹這種契而不舍的研究狀態,所以躺在了床上,一陣悠思,忽又想到自己多日沒有洗澡,而且穿這樣的獵人衣服,在大城市裏轉也不是辦法。
當即起身,正逢上半紅出來。
真武上前說了洗澡的事,和半紅一起走出鳳陽閣。
羅丹陷入一種緊張刺激的狀態中。他感受到這種繪畫魔法,是一種極度的寂寞狀態。當一種藝術進入最高境界時,人和自然都已消失,隻有藝術存在。就像繪畫這副骷髏的人,他當時是陷於一種顛瘋狀態裏的,忘記自己,忘記行為,心靈裏隻有虛擬的畫像。這一具骷髏就像某個在幻想裏現實存在的身影,畫師隻是按照這個幻想身影描繪。
但是應該如何勾勒出顏色,補充肌肉,使骷髏成人人形呢?
羅丹感到自己略微領悟到了繪畫的藝術,又因為這種藝術無法描繪而苦惱。
無奈轉頭,望往桌上,沒有找到筆。再轉頭往另一邊,發現夜空靈就站在自己旁邊,自己一心進入繪畫意境裏,竟然忘記了周圍環境的所有事物。
夜空靈嘲笑說:“你這才看見我啊。我站在你半天了,見你像個傻子一樣,差不多你自己就是一副畫了。”
羅丹搔頭說:“我感到自己有些領悟這副畫的設計程序了,隻是欠缺那種筆和材料。”
夜空靈切了一聲,不大相信的說:“你就在這半會領悟別人的藝術本領,那還真是天才啊。”
羅丹熱忱說:“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感覺到那種設計程序了。當我仔細琢磨這具骷髏的時候,心靈裏隱約有繪畫師的倒影呢。我還看到作者是個眉毛粗長,眼睛深陷的瘦削老人。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衣裳不整,但骨骼極有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