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女子似乎沒聽見一般,隻顧自己彈琴。
羅丹待再說話,卻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於回過身來,預備攀下懸崖。
女子卻輕輕說:“是誰讓你來這的?”
羅丹急急說:“沒有誰讓我們來,我們隻是誤入這裏。”腳步並不停留,隻待下去。
女子終於以一雙接近死亡的眼神看羅丹,說:“你現在下去,必定受到劍奴的擊殺。你的朋友,依然無法獲救。”
羅丹愣然停步,茫然問:“那我該如何?”
女子依然平靜的說:“你先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的,我再救起你朋友。”
羅丹終於著急,猛的回頭,吼說:“我說了,沒人讓我來,是我自己來的,我朋友危在旦夕,我沒時間和你瞎扯。”
女子促眉歎息一聲,說:“他還是不肯來這,不明白我對他的愛。”
聲音哀怨之極,出自這樣一個脫沉美女之口,直令人心悸。
羅丹靜心說:“請你先救起我朋友,然後我再陪你長談好麼?”
女子眼眸突的一閃,露出煙花一樣的光彩,膩聲說:“你和白布衣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身上有他的道子令?”
羅丹一震,已然明白這女子的身份。處於五毒教之地,身份尊貴,年處韶華,能熟悉感應到道子令的氣息,除了是白布衣死前依然掛念的碧吟還會有誰呢?
羅丹不禁雙眼潮濕說:“白布衣已經死了。”雙眼注視對方眼神的變化,“他死前把道子令托付給我,交給藍星老人,並且囑咐我,他有三個字要跟你說,他愛你。”
碧吟卻奇怪的笑了,沒有聲音,姿態哀怨,一雙眼睛已經滾落巨大的淚珠。
她沉靜的獨處悲傷中,壓抑住絕望,輕聲說:“好吧,我們現在下去,去救你的朋友。”
然後她靜靜的邁開腳步,走到羅丹身旁,一舉一動似乎都帶動了樓閣的憂傷。羅丹一陣迷蒙中,已經被碧吟帶到半空。一條白色長帶脫自碧吟手中,落到兩人腳下。兩人就這樣禦風而行,隻到很遠的山底腳下,才降落,接著又再升起,速度極快的抵達真武受傷的地方。
真武仰倒在地上,麵部抽搐,全身抖顫,一種極大的痛楚遍及全身,甚至連張開雙眼的力氣也沒有。
羅丹跪倒在地,握住真武的手,說:“不要害怕,我的朋友,你很快就會被救的。”
碧吟平靜的自懷裏取出一個魔法水晶,放在掌心以魔法融化,漸漸水晶化為一股牛奶般的漂浮汁液。碧吟蹲身,將融化的水晶按在真武傷口處。立刻傷口被白色液體籠罩,鮮血不再湧出,並且流出的血隨著白色液體重回身體。這樣過了半分鍾,真武傷口已經徹底痊愈,最後隻聽真武呻吟了一聲,全身電擊一樣,猛的起頭張開雙眼,接著又肌肉鬆弛的倒下頭,沉沉睡去。
碧吟安詳說:“你的朋友現在沒事了。”
羅丹沉吟說:“可是我還有另一個朋友,他被安情擒住,我必須救他出來。”
碧吟詢問說:“究竟怎麼回事?”
羅丹一語一句的述說半紅的事情,從認識半紅,到半紅家遇難,再遇到安情,一切全盤托出,最後評判說:“安情對半紅的愛有失正常,她不明白兩情相願,隻知道我欲所為,這樣的愛情是自私的。”
碧吟靜靜聽完,卻迷茫說:“兩情相願也不可一起,一心情願也不可一起,究竟什麼才是婚姻的真諦?”
羅丹安慰說:“白布衣雖然死了,但他愛你的心,是永恒的。”
心中卻苦楚的想:我曾今忠誠愛著巴麗,她要我去死,我也願意,但是我在她的眼裏,隻是個下人,仆從,或者寵物,比起我這種委屈的愛情,你和白布衣是否幸福萬倍呢?
碧吟突然自嘲一笑,臉色蒼白,啞聲說:“我告訴白布衣,我將在這裏永遠等他,若他永遠不能衝破正邪桎梏,我便永遠留在禁地,願意陪伴禁地老死。但是現在他人已死,我留在這裏,又有何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