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顧延把車開回家,蔣雅都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是怎麼勸夫人的?
她已經忘記了,夫人雖然沒說是什麼癌症,可是晚期她明白,晚期這就代表著隻能等死了,沒有任何治愈的機會了。
蔣雅很傷心,不是因為一個活生生的認識的人得了癌症,而是因為巨大的恐懼淹沒了她,張夫人舍不得張總,人生太無常了,不要等沒有機會的時候再去挽留。
等了蔣雅一個多小時,蔣雅還坐在沙發上掉眼淚,蔣雅穿著裙子,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哭泣,柔順的頭發披在肩上,他站在落地窗前,抽了好幾根煙了,人啦好久才問:“哭什麼?”
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很沉重,張總那麼堅強的人都在他麵前掉了眼淚,哭了整整一根煙的時間。
哭的太厲害,太明顯了,抬頭看向顧延,兩隻眼睛哭的紅紅腫腫的,沉默了好久,才止住哭音說道:“夫人,得了癌症!”
顧延無奈,能在那個病房的都是需要化療的癌症病人。
臥室的落地窗下是一片姹紫嫣紅的花海,晚上望過去,也能隱約看見那搖曳的身姿。
顧延看著那些隨風擺動的花枝,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傷心?”
蔣雅心裏滿是恐懼,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在想到要說的話時,又再次瞬間決堤。
她哭的十分壓抑,蔣雅咬著嘴唇不讓聲音泄露出去,但是眼淚卻是不受控製洶湧而下,她把頭垂的低低的。
肩膀顫抖,仿佛有天大的委屈和悲傷無從說起。
顧延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人生無常,還是想到了她的爸媽,總是她現在哭的太可憐了,他不想讓她這麼哭,這壓抑的哭聲讓他太煩躁了!
顧延按息那根香煙,走到蔣雅的身旁,伸手把蔣雅抱起,坐到重新坐到沙發上,蔣雅就落到了顧延的懷裏。
他想到了他敬重的父親辭世的時候,他也是十分傷心難過,但是卻沒有表露過半分,父親的病逝。
這就意味著從此以後他就是顧家的頂梁柱,他就要肩負起顧家的所有重擔,他就沒有資格傷心難過,他還有這個家要照顧,還有競爭對手要對付。
他已經失去了父親的庇護,他就必須變的強大起來,才能守住顧家,才能讓那些虎視眈眈的叔叔和如狼似虎的競爭對手忌憚。
那時候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時期,還好他挺過來了。
顧延抱著蔣雅的手越收越緊,直到蔣雅扣著他的手臂對他大聲叫喊道:“放手!我叫你放手!”
顧延才反應過來,可是他沒有理會蔣雅,也沒有收手,在蔣雅胡亂的掙紮中,顧延終於動怒,他用力箍住她作亂的手,翻身把蔣雅壓在了沙發上。
蔣雅顧不上被弄疼的手腕,開始又哭又鬧:“你瘋了,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耳朵被蔣雅尖細的聲音震的十分難受,顧延終於也失控了,他冷笑著說道:“瘋子嗎?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瘋子!”
看著蔣雅驚恐的眼神,顧延放鬆了手勁:“別怕,嚇你的,我就抱抱!”
蔣雅停止了掙紮,慢慢趴在顧延的懷裏哭了起來顧延隻是擁緊了蔣雅,他的胸口微微有些發悶,不由自主的抬起她的小下巴,拇指擦過她的眼淚,觸感微微有些涼。
蔣雅抱著顧延哭的有些迷糊,好久才反應過來,她揮開她的手別開眼,把眼淚都擦到他的肩膀上,止住哭聲,隻是時不時的抽噎幾下。
顧延盯著她哭得已經濕漉漉的眼睫毛,好半晌才收回視線:“怎麼哭的這麼傷心?你怎麼想的!被嚇到了?”
聽了顧延的話,蔣雅頓了頓,接著又開始旁若無人的大哭起來。
顧延被蔣雅這突突如其來的哭聲嚇了一跳,他眉頭鎖緊,抱著蔣雅讓她哭了一會,見她還沒有消停的跡象,突然就有些不耐煩起來,他將手放到她的腋下,把她抱起來。
抱著她走到床邊,從紙巾盒子裏抽出幾張紙巾,抱著她坐到了床上:“夠了,差不多得啦,你還哭起來沒完了?不許哭!”
蔣雅完全不理顧延,而顧延則拿著紙巾,胡亂地給蔣雅擦著滿臉的淚痕和鼻涕,他的耐心不多,沒有控製好力氣,把蔣雅嬌嫩的臉蛋擦的生疼,蔣雅搖著頭躲避他的碰觸。
顧延徹底不耐煩了,到了這個時候她還這麼不安分!一不留神竟然就戳到了她的眼睛,顧延立刻手足無措的立在當場。
蔣雅尖叫了一聲,捂住眼睛可憐兮兮的瞪著顧延,顧延反應過來慌亂又溫柔的問道:“有沒有傷到?疼不疼?”
蔣雅哭的有氣無力,嗓音沙啞虛弱的回答:“我!”滿臉的控訴。
顧延被她的模樣逗笑,小心翼翼地挪開她的小手,柔聲說道:“不疼,不疼,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