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魈整個人愣住了,這樣的一個要求他有什麼理由不去答應?看著師弟眼神裏殷切的期盼,自己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可這事情雪琴會答應嗎?
他心裏深知霖馨師父現在的情況,她的身體裏隻剩下一念殘魂了,人的靈魂分為三魂七魄,而現在留在師父身體裏的魂甚至都不能算是魂,因為太過於殘缺,連基本的喜怒哀樂都無法表達出來,隻能是依靠靈器護著留在身體裏。
這種情況,若是要救她且不說將靈魂凝聚在一起的困難,就單單那將近乎灰飛煙滅的靈魂碎片聚集起來需要的靈力就是不可估量的,雪琴現在的實力真的能夠做到嗎?他想自己的師父蘇醒,可也不想雪琴因此而出什麼事情來,否則他不必然會後悔的。
想著想著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眉頭不禁緊蹙,一麵是對他有養育和再造之恩的師父,一麵又是他心裏不可取代,發誓要生生世世守護的摯愛,他究竟該如何取舍呢?
“師兄,難道……你不願意?”看著自己師兄猶豫不決的神色,殷紫崇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陰沉,心下認為,肖魈我敬你為師兄,你為了那個幽靈女孩,竟然連撫育和教導自己的霖馨師父都不願意救嗎?
他苦苦等待千餘載,為得就是霖馨師父能夠再次轉醒,不再躺在那冰冷的冰床之上。原先他還希望自己的師兄能夠念及師父的恩情,想辦法幫助師父恢複的靈魂,讓她得以蘇醒的,可眼前肖魈的舉動讓他太失望了。
“小崇,你聽我說……”肖魈想要解釋的,可殷紫崇根本不聽他的,沒等他解釋就將話頭打斷了。
“我不聽,在你眼裏,霖馨師父從小撫育我們,又教我們符術,讓我們得以不受別人的欺負,這些恩情難道什麼都不算嗎?在你眼裏師父的性命就比不上一個幽靈女孩重要嗎?”
“就為了區區一個不足為題的幽靈女孩,連自己師父的安危都不顧?我這就去看看,那個幽靈女孩到底用什麼方法,才讓你連師父都不要了?”說著將臉一甩,也不進血楓林裏麵了,足尖輕輕一點,立刻想要離開。
“給我站住!”肖魈厲聲吼道,一股無形的力量瞬息纏繞上他的雙足,將他狠狠地一把從空中拽了下來。“你鬧夠了沒有?我不允許你私自去找雪琴的麻煩!”
掉到地上的殷紫崇將地麵砸出了一個深深地大坑,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上的疼痛,爬起身來對著肖魈咆哮道。
“我沒有鬧,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鬧夠了沒有!師父已經在那冰床上躺了整整一千年,而你呢?到現在才回來看她一眼!你救師父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阻止我去救師父?難道師父在你眼裏就那麼輕如鴻毛嗎?”
“小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肖魈對著殷紫崇大聲的喊著,若是傷害雪琴的人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下手殺了他,可是當這個人換成自己的師弟時,他卻怎麼也下不了手了。
“我知道,小崇在心裏,霖馨師父你不僅僅是把她當師父那麼簡單,我早就知道你不願意看著師父受到一絲傷害,也不願意看著她一直躺在這冰床之上,這我也能理解。”肖魈眼睛上長長的睫毛向下低垂著,他又何嚐不是這樣希望呢。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於師父之間的感情,就像我與雪琴之間的感情一樣,我也不希望看到雪琴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想要救師父,非常的想。可是我也不希望雪琴因此受到傷害,你知道那個術存在的風險的,我真的經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的痛了。”
殷紫崇回過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師兄,低聲問道:“師兄也想救師父?那你為什麼整整一千年都沒來看過師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要是師父哪天突然醒來了,問我,你師兄呢?我到那時又該怎麼回答?”
肖魈緊緊抱著小崇,雖然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師兄弟,可在他眼裏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對待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那年幽月逝去以後,我實在找不到別的救師父的辦法,我就沒敢回來,我害怕你對我失望,也害怕師父對我失望……”
“沒辦法讓師父蘇醒的確讓人失望,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久不回來更讓師傅失望?師兄,你個混蛋!”小崇又舉起了拳頭,狠狠地在肖魈身上砸了好幾拳。
過了好久,師兄弟倆才好不容易將情緒穩定了下來。他們之間的陰霾散去,血楓林的天空上也難得一見的露出了晴朗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