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讓昏睡的跳起來,喝茶的扔下茶杯,呆坐的向殿門踉蹌爬去。
“項都督齊都督打進來了!”
“項都督齊都督來救太後和陛下了!”
“我們有救了!”
有人喊有人哭有人大笑,積攢了許久的情緒瞬時傾瀉。
當時在太後宮門前群情激奮高呼誅女侯匡扶天下,但喊完之後他們連皇宮也沒有走出去.....
禁軍圍住了皇宮,將吳鄭等幾位大臣以奸細作亂的名義抓走,將太後和皇帝送回後宮,名為保護實為監禁,而他們也被關在這大殿裏,盡管餐食茶水,甚至睡覺的鋪蓋都準備齊全也如同坐牢。
他們哭喊,禁軍不為所動,他們大著膽子衝出去,禁軍拔出了刀.....他們隻能退回來了。
這一次他們到了門前,門自己打開了,一個枯瘦的人影被嚇了一跳。
“幹什麼呢!”他喊道。
衝在最前方的一個官員也被嚇了一跳,大叫一聲就往後跑,引發一陣混亂,直到有官員認出站在門口的人:“薑亮!”
慌亂停下來,官員們看著門口的薑亮,下一刻又再次驚慌:“你你....”
怎麼來了?
這個家夥是女侯的走狗!
不過,也可能投靠齊山項雲了?薑亮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大家期待的看著他。
薑亮很享受被人圍觀的場麵,大搖大擺走進來:“你們被項賊齊賊蠱惑,險些擾亂朝綱,現在知錯了嗎?”
最後一絲希望消失,殿內官員們悲痛,有人絕望有人怒喝“女侯謀害先帝!”“我等絕不與此賊共存!”
薑亮被悲憤的官員們圍住,沒有絲毫的畏懼,製止了站在門口的禁軍們,反駁這些話。
“那都是齊賊項賊的誣陷!”他嗤笑道,“吳鄭兩賊煽動哄騙你們。”
“你才誣陷。”一個官員道,“吳鄭兩位大人是先帝的心腹!最信重的大臣,所以先帝才讓他們來京城先探。”
薑亮哦了聲,道:“原來是,但他們不是跟項雲一起來京城的嗎?在路上被項雲收買了。”
這是信口開河吧!
“你有證據嗎?”官員們喝問。
薑亮撇嘴:“說女侯害先帝,有證據嗎?”
這個有!官員們齊聲道:“太後親口說的!”
薑亮同情的看他們:“當著吳鄭兩賊的麵說的吧?那是太後被脅迫了!”
官員們還要吵鬧,薑亮抬手製止。
“大家也不用在這裏跟我吵。”他道,“等女侯來了你們再說再問。”
女侯這兩字讓官員們一陣安靜。
“女侯。”有人聲音沙啞問,“回來了?”
薑亮道:“回來了啊。”又撚須傲然一笑,“夫人不回來,我怎麼會回來。”
一個官員顫聲問:“那,項雲齊山....”
“項雲陣前被斬殺。”薑亮輕鬆隨意道,“齊山潰逃。”
殿內的官員們徹底絕望了,好像也沒有了力氣悲痛憤怒,呆滯看著殿門外.....
那女侯呢?
.......
......
後宮的宮門被禁軍推開,其內有未了等候,立刻施禮喊聲夫人。
李明樓走進去。
冬日的皇宮沒有了紅花綠柳,也沒有了穿梭其間的太監宮女,格外的蕭瑟。
“太後皇帝太妃公主們都在自己的宮中。”未了道,“可以隨意活動,吃喝飲食都如常,沒有半點苛待。”
李明樓點點頭,隨著未了來到太後宮門前,這邊也有禁衛,再次推開厚重的宮門。
宮殿的廊下坐著幾個宮女曬太陽,聽到門響嚇的起身,看到未了引著一個女子走進來,更是瑟瑟往後退,退到別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未了和李明樓也沒有看她們,徑直走進了宮殿。
殿內光線充足,垂簾後有織布聲傳來。
“娘娘。”未了道,“第一侯來了。”
織布聲慢慢的停下來,伴著太後的聲音:“夫人回來了啊。”
未了拉起垂簾,李明樓看著穿著家常衣衫的太後從織機上走下來。
她的麵容倒沒有憔悴,甚至比在宋州夜宴上還豐潤了很多。
“吃的好,睡的好,當然胖了。”太後道,扶著未了的手坐回椅子上,指了指一旁,“夫人坐吧。”
李明樓坐下來,看著太後道:“看來這件事沒有嚇到娘娘。”
太後笑道:“當禁軍把我們保護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夫人一切盡在掌握中,我一點都不擔心了。”
李明樓笑了,太後主動指明自己是被禁軍保護,那就是指朝臣們是賊了。
就像宋州那晚主動拔刀殺先帝,不是真想要先帝死,是為了讓自己手上也染血,遞給李明樓一把可以用來要挾她的刀。
如此才算是同盟。
但這次李明樓不打算接刀了。
“娘娘,你跟大臣們指認了我呢。”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