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完了打算接著哭,又一時哭不出來,呆呆一刻從地上拿起紮的草人。
“李奉安,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他咬牙用力的晃了晃草人,“你都死了十年了,還能揚天下,而且還將世世代代傳下去......”
他哼哼兩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天下馬上就要姓李了。”
他將草人按在地上,咬牙切齒憤憤的捶打。
“李奉安你怎麼那麼命好?你怎麼生了這麼個女兒?你真是氣死我了。”
又是哭又是摔打,上年紀的他很快就累了,草人扔在身邊,靠在柴堆上喘氣,外邊有歡聲笑語熱鬧傳來。
他扶持長大的烏鴉要成親了,娶的還是李奉安的女兒。
梁振的眼神有些茫然,看了眼旁邊的草人。
“哎,你說,莫非當初我們真約定了這一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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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武鴉兒和李明樓的婚約是怎麼回事,現在他們是要成親了,梁家人日夜不停終於在婚期前趕到了京城。
京城的熱鬧超過他們的想象。
剛進京城界就看到城鎮村落處處張燈結彩,好像到處都要成親,路邊還有很多施粥的地方。
“現在還需要施粥?”梁家的人們很驚訝。
這幾年在漠北偏遠之處都很少見流民了。
路邊的人看到他們風塵仆仆知道是外地來的,笑著解釋:“不是那種施粥,這是很多人為了慶賀女侯大婚做的善事,裏麵不隻是粥,有肉有酒,招待所有人免費吃。”
李明樓成親雖然隻通知兩家親朋,但這種消息當然瞞不住。
世家商人官員們都湧來送禮,意外的是一向沒有理由也要找理由收禮的女侯拒絕了。
“夫人說了,這是她人生大事,想要自己來操辦。”薑亮感歎道,“多謝諸位好意了。”
諸人很遺憾,但薑亮給他們提個建議。
“大家可以與民同樂啊。”他笑吟吟道,“既能為夫人婚禮增添熱鬧,又能讓諸位揚名。”
諸人義正言辭“我們才不在乎揚名。”然後立刻行動起來。
梁家人們看著這粥棚飄揚的大旗,上麵寫著某地某氏,再看路邊懸掛的彩燈架起的彩樓,也都有某地某商行的旗號......
京城真是熟悉又陌生,但比記憶中更加的繁華熱鬧。
梁家人們更加急切的奔向久別十年的老宅,家宅已經被武鴉兒提前收拾好了,一家老少舒舒服服入住,也顧不得休息,立刻來武鴉兒這邊幫忙。
“不用。”武鴉兒笑著道,“都準備好了。”
王力在一旁補充:“交給女侯的商人做了,花了很多錢。”
女侯的商人,也就是自己人吧,梁家的人有些聽不懂。
“既然花錢的有人做了。”他們拍板道,“那我們就做不花錢的,撐門麵。”
有了梁家的人,尤其是婦人女子小孩們進進出出,武宅的喜慶氣氛就更濃了,似乎很慢又似乎一睜開眼,成親的日子就到了。
宅院裏的喧鬧從天不亮就開始了,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說笑,酒水不停歇的傳來,一直到要迎親的時候,胡阿七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間屋子裏找到了坐著喝小酒的王力。
“這個最忙的時候。”胡阿七瞪眼,“馬上要迎親去,你竟然躲起來喝酒?”
王力喝的臉發紅,衝他嘿嘿笑:“要去迎親了嗎?”
胡阿七道:“是啊,就要出發了,到處找不到你!”
王力拎起酒壺對著嘴就灌下去,胡阿七嚇了一跳搶過來:“你幹嗎?”
“我高興啊。”王力哈哈笑,笑著笑著又哭了,“烏鴉終於要成親了。”
胡阿七哭笑不得:“高興你哭什麼?你可真是喝多了。”
“我能不高興嗎?我終於可以放心了。”王力袖子擦著眼淚哭,“你不知道我多擔心,那個女人誰能管得了,誰又能拿她怎樣,烏鴉白白當了八年九年假丈夫,她現在位高權重喜新厭舊另娶新人,烏鴉就被始亂終棄了。”
胡阿七愕然又噴笑:“你喝多了語無倫次胡思亂想什麼呢。”
他們說笑,外邊的喧鬧陡然拔高“新郎出來啦。”
胡阿七丟下王力不管了,跑出來就見院子裏擠滿了人,發出驚歎聲歡呼聲。
屋簷下站著一身大紅禮服的武鴉兒,麵對眾人的歡呼微微一笑。
胡阿七站在人後手攏著嘴一聲高喊“接親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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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樓沒有住在侯府,而是在李奉安當年買的宅子裏。
這裏地方小,來的人也不多,相比武鴉兒那邊有些冷清。
雖然到處披紅掛綠,穿梭其間的宮女像仙子一樣美麗,但總覺得少點人氣。
“小姐。”阿柳壓低聲音對李明華道,“不管怎樣,也該把家裏人叫來吧,隻來小姐你一個,這家裏人也太少了。”
李明樓此次成親,沒有讓李家的人來,李家的人都被關在劍南道。
除了李明華。
李明華糾正道:“我不是作為家裏人來的,我是來進奏院敘職,順便參加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