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晉北猛地回過神,在他記憶中媽媽隻是身體不好,從來沒見過她咳血,何曾見過這樣的畫麵,害怕之餘對母親的保護心讓他正要跑進去,就在此時他的媽媽忽然看到他,眼睛忽然一震,嘴巴哆哆嗦嗦地說:走。
走!
走!
年齡很小的阮晉北,奇跡般的看懂了他的母親用嘴型對他說的話,有種奇怪的力量驅使著他,忽然轉身就跑,在轉身的那一秒,他似乎看到了母親臉上的笑容,和每個午後給他講故事時的笑容一樣溫柔。
那是他的母親最後留給他的笑。
以前的阮晉北不懂趙琴和阮英華的關係,在他的認識裏,父母關係很好,雖然媽媽一直生病,但是他們感情很好,家裏有很多傭人,他有很多玩具,很幸福,對趙琴他也沒什麼感覺,隻知道家裏新來了個女傭。
但從那個雨夜開始,他的人生轉變了。
先是第二天所有人都說他的媽媽死了,過不久趙琴不當女傭了,成了他的繼母,再往後,轉變的就越來越多。
“誒誒誒……”
救護車裏忽然傳來古怪的聲音。
是阮英華的聲音,大概是被阮晉北說的這些震驚到了,他竟然掙紮著發出了一些聲音。
阮晉北極為平靜的說著這些,看向阮英華:“你這是什麼表情,很震驚我會知道這些事麼,你沒想到吧,你這麼沒有人性的過去竟然還有人知道,我……”
“誒誒誒誒!!!!”
阮英華的聲音更急促了,和阮晉北的話交織在一起,聽起來有種兩個人在吵架的感覺。
“嗡……”
忽然響起的一震手機鈴聲。
阮晉北說話的聲音停下,接起電話,聽對方說著什麼,這期間阮英華一直誒誒呀呀的,聲音忽高忽低,時快時慢氣息很不穩。
“我要去忙了。”過了一會,裏麵重新響起阮晉北的聲音:“你冷靜一點,別再激動的腦梗,萬一死了就不好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幹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因為母親的事情虐待你,恰恰相反,我會讓你好好活著,一直這樣活著,媽媽一定會很高興我這樣做。”
“對了,我會讓姓趙的女人去療養院陪你,畢竟你和她是夫妻,你們理應在一起,這點就不用感謝我了。”
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一死了之的解脫都成為奢望。
阮英華雖然癱瘓,但是腦子還清醒,他就是因為趙琴母子才變成現在這樣的,讓他以後天天和趙琴朝夕相對,簡直是誅心。
“誒誒呼呼哼哧嗤嗤……”
阮英華聲音急促,像生氣到了幾點。
阮晉北卻沒再說話,裏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阮芷往後退了一步,下一秒車門被人從裏麵推開,阮晉北看到她微微一怔,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常,從車上走下來,看著她:“你怎麼在這?”
自從阮晉陽死了,這段時間阮晉北和阮芷沒有聯係過,阮晉北臉色有些疲憊,不過精神看起來不錯,顯然最近阮氏的事情讓他很忙。
“我出院,護士太熱心了,說你們在這裏,我不來都不行。”阮芷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