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車子又是一個迅疾的轉彎,明若愚尖銳失控的叫聲再度響了起來。
“啊——”
不過半個小時,車子很快在傅以承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男人摔上門,回頭冷冷地掃了明若愚一眼,雙手插袋,一路慢悠悠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明若愚推開車門下車,看著虛掩半開的別墅大門好久,最終還是抬起腳步跟了上去。
進了玄關,換了鞋,明若愚一路跟著傅以承上了樓。
二樓的環形走廊很長,一共有七個房間。
走到第三間,傅以承在門前停了下來,冷肅地掃了明若愚一眼,沉沉地說了聲,“過來,把門打開。”
明若愚抿著唇,忍著脾氣默默走到男人身邊,伸手推開了門。
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大概是房間裏不常有人住的關係,明若愚甚至在空氣裏嗅到了一股飛塵的味道。
房間裏拉著厚厚的窗簾,明明是豔豔高照的天氣,外頭卻愣是透不進一絲明亮的光線進來。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她問。
話音落,身邊的傅以承抬手拍開了玄關處的燈,笑容詭異地看了她一眼,冷聲說道,“進去。”
刺眼的光線一瞬間照進明若愚的眼裏,她下意識抬手去擋,適應了光線拿下去手,身邊的男人抬手按在她的腰上,一用力,瞬間將她推了進去。
嘭。
大門關上。
傅以承扯住明若愚,將她拉到正緊靠牆壁的一處長桌上,沉冷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
“明若愚,看看這是什麼?”
明若愚抬眼過去,居然看到長長的檀木桌子上,放著一個骨灰盒,一股冷意撲麵而來,她下意識地哆嗦了下身體,心裏沒來由一陣泛冷。
剛想後退,身邊的傅以承卻冷笑了出來,出聲意有所指地說道。
“怎麼,覺得害怕嗎?若若,你才是那個最不能見了就躲開的人呐。”
明若愚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向傅以承,沒來由心裏一沉。
“傅以承,你什麼意思?”
傅以承扯起嘴角,寒涼地笑了聲,笑意不達眼底。他一手扯住明若愚的頭發,一手死死握住她的手,將那手放在長桌上的的骨灰盒上,“因為這裏不是別人,而是你的弟弟明遠臣。”
明若愚陡然瞪大了眼睛,猛地抬頭看向傅以承。
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之後,忽然紅著眼睛尖叫出聲,“傅以承,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怎麼會是遠臣?
她的弟弟明遠臣在一年前已經死了,她去過他的墓地,親眼看到他和他們最愛的爸爸葬在一起,怎麼會在這裏?!
不可能!
明若愚問完,整個身體都不可思議地發起抖來,眼睛裏遍布紅意,不可思議和憤恨,一點點在眼睛裏彌漫開來,彙成一條猩紅色的河流。
她掙脫開男人的牽製,撲過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憤恨滔天地抖聲問道。
“該死的傅以承,你到底對遠臣做了什麼?”
這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傅以承看她幾近失控的模樣,很滿意地扯唇笑了,大手一揮,兩個人的姿勢立刻翻轉,他就她的雙手用力反剪在身後,狠狠壓在長桌邊緣。
暗色的骨灰盒,在兩個人的來回推搡中,無聲晃動。
傅以承輕飄飄地笑著說了聲,“小魚兒,不能再動了,再動,遠臣的骨灰就要掉下來了。”
話音落,明若愚像是被擊中了一般,瞬間沒了動靜。
男人又跟著笑了,抬手慢慢地撫摸著她細嫩的臉蛋,將她瞪大眼睛裏流出來的眼淚,輕輕擦去,這才邪聲開口。
“你這麼想知道,我自然沒有不告訴你的道理。那晚你跳下懸崖炸死,一走了之,應該沒忘記,醫院的太平間裏還躺著你親愛的弟弟吧?”
明若愚死死瞪著眼睛,睫毛一顫,眼淚頓時掉了下來。
是,她走得時候,正是遠臣去世的當晚。
這一年裏,她每每想起,都心如刀絞,痛恨自己沒有送自己的弟弟遠臣最後一程,讓他孤零零地走了。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哪怕留下被傅以承和秦家折磨至死,也絕對不會這麼做。
傅以承死死盯著明若愚的眼淚,眼中慢慢席卷起暴風雨般的寒意,口氣裏頗具咬牙切齒的意味。
“因為我是他的捐肝人,所以醫院找到了我。看到我睡了你那麼多次的份上,所以我把他帶了回來。”傅以承說著,鬆開一隻手指著骨灰盒,冷笑。
“聽說過衣冠塚嗎?我不過是東施效顰,給你弟弟做了個墓碑而已。其實這些日子以來,他根本就沒有離開,他一直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