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頭和外頭的人看到對方,都是一愣。
片刻,明若愚下意識緊了緊西裝外套下的骨灰盒,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般,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外頭的沈星唯卻先她一步,伸腿擋住了她的去路,皺著漂亮的眉頭厲聲質問著。
“明若愚,好歹我們也算是認識一場,見了麵不著招呼,不合適吧?”
明若愚怕她碰到懷裏的骨灰盒,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又回到電梯裏,冷冷抬頭看著那張讓自己百看百厭惡的臉。
“抱歉,我不認識你,請你讓開。”
門外一聲冷哼。
一隻修長的手按了電梯的暫停鍵,沈星唯踩著恨天高,微微揚高了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蒼白的明若愚,眼神像是刀鋒般剜割著她。
“可我認識你。”
沈星唯說完,抬手環著身邊的人的胳膊,驟然換了一副語氣,異常委屈又嘲弄地對身邊的人說。
“小姨,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明若愚,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小三。”
明若愚猛地抬頭,聲線冰冷地說道。
“沈小姐,請你注意你的言辭。我不是小三,我是傅以承剛剛領過證的妻子。”
不說還好,一說,沈星唯驟然變了臉,咬牙切齒地對身邊的人說。
“她在阿承出走那一年,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子的手段,愣是和阿承走到了一起。現在阿承回來,她又糾纏不清追了過來。更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阿承給他的的弟弟捐了肝。”
沈星唯說著,尖銳地哽咽了下,“小姨,這個女人,簡直十惡不赦!”
像是身邊的女人,能夠給她主持公道似的。
“捐肝?”
身邊的一直沒說話的中年女人終於有了反應,側頭看向明若愚。那眼神,赤裸裸毫不避諱,像在看一個廉價商品般審度,從頭到腳。
女人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保養得當,白皙的臉蛋上,隱約有歲月留下的細碎皺紋,也掩不住她的麵容精致。
隻是,溫婉不夠,戾氣尚多,渾身透著一股強勢霸道的蠻橫氣息。
“她也配?”
一句話,沈星唯頓時像是得到了聖旨一般,抬手就猛地推了明若愚一把,冷聲道。
“聽到了嗎?明若愚,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應該早些和阿承把離婚手續辦了,別妨礙我們!”
明若愚抬眼,沉靜的氣質裏,帶著濃烈的冷意。
“我和他離婚,你就能進傅家?”
沈星唯猛地吸氣瞪眼,“你!”
手邊觸碰到的布料,卻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的臉色越發變得難看,揪住明若愚懷裏西裝外套的手,越發用力。
“這是阿承的外套?”
“是。”
沈星唯氣極,“你居然用他這麼好的西裝,包裹你的東西,明若愚,你簡直......”
意識到沈星唯要做什麼,明若愚忽然向後退去,反應過來,沈星唯一把將西裝外套抽了去。
她懷裏抱著的骨灰盒,赫然出現。
沈星唯長長地抽了口氣,“這——”
就連身邊的女人也經不住皺眉,麵對忽然而來的情況,惱怒不已。
空氣裏有一瞬間的窒悶。
片刻。
“明若愚!”
沈星唯失聲尖叫,“你居然帶骨灰盒來住酒店?!你個該死的!”
她瞬間失控,想也不想地抬手將明若愚懷裏的骨灰盒拍了出去。
“你給我扔掉!我小姨剛回國,不準讓她看到晦氣的東西!”
所有的動作來的猝不及防,明若愚猛地撲過去伸手去抓,就見骨灰盒已經飛了出去,經過沈星唯身邊,朝著電梯外衝了出去。
“不要——”
啪。
骨灰盒掉在地上,瞬間翻到在地,裏頭的骨灰頃刻間撒了一地。
明若愚驀地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骨灰四散,紛紛揚揚落了一地。
她哆嗦著紅了眼睛,爬過去匍匐在地上,哆嗦著手忙腳亂將骨灰往自己的懷裏的捧。骨灰又順著她的掌心掉落在了明亮光潔的地板上。
她慌不擇路,眼淚劈裏啪啦掉下來,捧了西邊,又去捧東邊,一邊哽咽著說道。
“遠臣,對不起,姐姐在,姐姐在......”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等到沈星唯和一旁的中年女人反應過來,皆是崩潰尖叫著跳了起來。
“啊,這東西怎麼落到我腳上了!”
“走開!走開!真是晦氣!”
中年女人更是暴怒,一張精致的臉蛋幾乎扭曲,像是被蟄到了一般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拍打自己的衣服,一邊衝著不遠處的明若愚吼道。
“滾開!把那晦氣的東西拿遠一點!”
可那女孩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瘋了一般跪在地上,隻知道一邊哭,一邊不停捧起地上的骨灰,壓根不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