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唯一臉篤定地說著,片刻,又勾起漂亮的唇角,無聲笑了出來。
“她恨他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去跟他告狀?”
......
酒店。
司陸已經急得火燒火燎了,可傅以承卻偏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讓他無奈到近乎沒脾氣。
“傅少,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自從明若愚被帶走以後,傅以承就獨自抱著骨灰盒,附身彎腰,學著明若愚走之前的樣子,將散落在每個地方的骨灰,一下一下捧起來放進去。
司陸抬手撫額。
“傅少,你明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何必要做?當務之急,是要想想,怎麼跟厲家跟陸老爺子交代,盡快弄出明......傅太太比較要緊吧?”
事實上,這裏頭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厲老膝下無子,隻有兩個女兒,一個是沈星唯的媽媽沈夫人,一個就是厲翰的母親厲夫人。
而明若愚今晚傷的,就是厲老的小女兒厲夫人。
傅以承之所以要顧忌厲老,不僅是因為厲老和傅以承的外公交好,更是傅以承的救命恩人。
事情複雜,就複雜在這上頭了。
而且依照陸家的勢力和厲家的勢力,事情如果鬧大,怕就不是一個“棘手”這麼簡單了。
司陸還在繼續說。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事情鬧大。到時候到了老爺子那邊,怕是更加難以收場。以後太太想要名正言順入傅家,更是不容易。”
“傅少,明小姐在裏頭肯定不好受,如果厲翰耍手段,她怕是也會吃不消。我們現在......”
話沒說完,傅以承抱著骨灰盒站了起來,司陸當即鬆了口氣。
“傅少,你終於明白這不是最重要的事兒了。”
傅以承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一邊往前台走,暗沉的聲音透過清冷的空氣,穩穩地落進了司陸的耳朵裏。
“對你來說不重要的事情,對她來說,卻可能是全部。”
傅以承抱著骨灰盒到了前台,也不知附身跟前台交代了些什麼,前台立刻忙不迭地答應了。
做完一切,他才單手插袋轉頭看向司陸。
“還愣著做什麼?去見陸老。”
......
明若愚抱著自己蹲在牆角的一側,整整一夜,都沒動。
早上,有人打開門,送來了食物和飯菜,並且喊了她一聲。
“明小姐?”
明若愚這才僵硬地抬起頭,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看向門口的男人。
是昨晚帶著兩個警員將她帶回來為首的男人。
她張張嘴巴想要說話,男人已經抬手指了指飯菜,說道。
“我勸你還是吃點吧。是福是禍,都在今天。如果沒有體力,我怕你也抗不過。”
說完就關上門走了。
明若愚熬了整整一夜,此刻猩紅的雙眼又酸又脹。還有雙腿,又麻又疼,像是灌了鉛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氣。
猛地一用力,她整個人都朝著前方栽了下去。
咚。
額頭磕在了地板上,疼痛異常清晰地傳到了身體各處,明顯異常。
她忽然想起男人走之前說的話。
所以意思是......
她很快就會以故意傷人罪,被判刑了嗎?
為什麼沒有人直接給她一刀,讓她直接解脫比較簡單?
......
傅以承深夜造訪了陸老。
一整夜,都和陸老待在樓上的書房裏,不知道都在談些什麼。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下樓,碰到正在給陸老準備早餐的傭人,放緩聲音吩咐道。
“吩咐所有人,陸老還在睡,今天一天,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去打擾他。”
傅以承是陸家的常客,加上他本身的顯赫身份,傭人立刻戰戰兢兢應著,轉身進了廚房。
不遠處的沙發上,司陸揉著一雙困倦的眼睛,起身看向傅以承。
“怎麼樣傅少,陸老什麼想法?”
傅以承沒說話。
同樣熬了一晚上的眼睛,此刻滿是通紅的血絲,疲態盡顯,下巴上還有新生出的胡渣。他沒回答司陸,反倒是抬頭看向了外頭剛剛爬出太陽的天空,沙啞著聲音說道。
“先會別墅,收拾一下,去警局。”
他這身衣服,已經髒了,臭了,他從來不喜歡用這樣的狀態去見人,尤其是去見一個恨他入骨的,女人。
......
明若愚依舊蹲在牆角,雙眼發昏又失神地看著室內的某個角落發呆。
不遠處桌子上的飯菜,連動都沒動過。
外頭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她幾乎是在瞬間抬起了頭。
緊接著,大門“咣當”一聲打開。
外頭的光線很亮很亮,門打開的一瞬間,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