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醫生回答,明若愚的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身體發抖,眼睛裏的紅意越發厚重。
“我流過產傷了身體能說得過去,可是阿承的身體那麼好,怎麼可能不適合生孩子。他明明身體很好,他的身體真的很好的......”
她激動的恨不得將閨房裏夫妻間那些很是隱秘的事情說出來,告訴別人,傅以承的體力很好,他很棒,他......
“夠了!”
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傅以承忽然站了起來,一把將明若愚扯到了自己的身邊,如墨般暗沉的目光落了過來,擰著眉頭,滿臉不讚同地看著明若愚,沉沉說了聲。
“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明若愚紅著眼睛,幾乎是在男人的強製下出了病房。
那一路,明若愚覺得自己走得格外艱難漫長,腳步沉重。
良久,她忽然甩開身邊男人的手,忽然站在走廊裏,抬起紅通通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傅以承,聲線有些顫抖地問道,“你還會......要我嗎?”
她曾經聽他說過的,他們家的男丁單薄,如今這一代,也隻有一個他了。
而且,他那麼急切地想要一個孩子。
而她卻因為曾經流掉過一個秦家的孩子,很可能讓遝就此失去掉一個做父親的機會。
明若愚忽然間有些氣餒。
她以為,她和傅以承之間,如今正在以最好的方式在慢慢變好,卻沒想到,上天再度跟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傅以承眉宇間的褶皺更深,臉上的表情像是遭遇了最壞的天氣,一點點沉了下來。
“為什麼這麼說?”
明若愚直直地瞪著眼睛,不敢眨眼,有些艱難地說道。
“醫生的話,你沒聽到嗎?”
男人點頭,“聽到了。”
明若愚頓時變得有些激動,“那你還......”
傅以承索性停了下來,見小女人臉上一副天要塌陷的表情,當即明白了她心裏因為不夠自信而生出的自卑和恐懼感,瞬間雙手環胸,靠在牆壁上,挑眉。
“所以,傅太太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好?休了你,然後找一個長的好看,會生養的女人重新結婚,給我自己傳宗接代?”
明若愚被問的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手上一緊,男人已經重新拉過她的手,抬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個孩子而已,如果有,最好。如果沒有,也無妨。”
......
一整天,明若愚都昏昏沉沉的,做什麼都心不在蔫,腦海裏反反複複都是自己不能生,而傅以承不適合要孩子的事情。
心裏難受,心頭更是困惑。
傅以承明明那麼急切地想要一個屬於她生的孩子,為了這個,之前甚至因為擔心她會自己偷偷服用避孕藥,直接將她鎖在了房間裏。
現在醫生一宣布她沒懷孕,他們短時間內也很難再要孩子,他忽然就像是一瞬間放棄了似的。
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緒,像是轉眼間就毫不在意了一般。
正胡思亂想,門鈴忽然響了,明若愚扔了手裏的鼠標,起身匆匆地往門口快步走去。
門一拉開,她衝著外頭就喊,“阿......司陸?”
門外的司陸揚起笑臉笑了笑,衝著明若愚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太太。”隨即開口調侃她,“怎麼,上午剛和傅少分開,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如隔三秋了?”
明若愚垂下手,臉上微微發熱,推開身體讓司陸進來,心裏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怎麼就你一個人?阿承呢?”
“傅少在和國外辦事處的人開會,有個文件臨時忘在家裏了,讓我過來取。太太,傅少說文件就在他書房的書桌上。是我自己過去,還是你幫我取?”
明若愚搖搖頭,客氣道,“你去就好。”
司陸笑笑,沒說什麼,抬步上樓。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很快下來,經過客廳,跟明若愚打了聲招呼,就要往玄關走。
“太太,傅少說中午會和國外的同事們一起吃飯,讓你不要等她,自己先吃。”
明若愚有些僵硬地點點頭,心裏的擁堵和失落卻在一股一股瘋狂的亂竄,直到司陸走到玄關處,伸手卻拉門,她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司陸。”
見男人停下,她才有些艱難地開口說。
“你告訴阿承,如果他有什麼事情想要跟我說,不用躲著我的,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接受的。”
司陸一愣。
大腦有些遲鈍地反應了半晌,似乎才漸漸明白過來明若愚說的是什麼,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傅太太,你是對自己有多沒信心,是對你和傅少之間的感情多沒信心,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明若愚垂眼,臉上的情緒晦澀難辨,張張嘴巴,才發現說不出什麼合適的反駁話。
倒是司陸也不急了,將文件慢慢夾在腋下,翻身踱步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吩咐宋嫂給自己泡一壺好茶,這才抬眼看向明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