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愚幾乎用了全力。
男人的臉迅速歪向一邊,原本就被傅以承打得青紫一片上,當即又浮現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容赫皺眉,一臉的意外,但也隻是片刻的功夫,又抿了抿唇,將頭扭了回來。
大概連自己都覺得活該,半晌抬頭看著明若愚,輕輕地說了聲。
“若若,抱歉。”
明若愚死死地盯著容赫的臉,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雙眼赤紅。
她也以為,如果自己看到容赫如今傷成這種樣子,自己會心軟,會無條件選擇原諒。
可是心裏僅存的那點惻隱之心,早在她得知他和蘇蘭渝之間的勾當的時候,一點點的,消失殆盡了。
“抱歉?容赫,你在跟我抱歉什麼?”
她聲聲質問,音量不由得拔高。
“是故意給我下藥,差點讓我婚內和你出軌?還是你用金錢引誘蘇蘭渝,一起聯手來破壞我和傅以承的婚姻?!”
容赫猛地抬頭,臉色驟然一變。
看他的表情,明若愚心裏頓時了然。
是了。
錄音筆裏蘇蘭渝所有陳述的事實,都是真的。
心裏一陣陣的冷意穿梭,明若愚紅著眼睛冷笑出聲。
“容赫,你何必白費心思,花了這麼多錢,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直接來問我豈不是更好?我一定會實話告訴你,我和傅以承,不會離婚。”
容赫身上一緊,整個麵部條線都緊繃了起來,沉沉的喊了聲,“若若。”
“即便傅以承簽了字,我也簽了字。但我就是不打算離了。不僅是現在不離,短時間之內也不會離。”她忽然戚戚然笑了。
“也許,是一年,兩年,十年。”
容赫眼神幽暗,雙眸死死地盯著明若愚蒼白的臉,聲音沙啞地說道。
“若若,我跟你說過的。傅以承,不是那個良人。跟他在一起,你不會有好結果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寧願你恨我,也不願意你跟他在一起。”
明若愚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容赫。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可是這一刻,明若愚才真的發現,麵前的這個男人,陌生的可怕。
她甚至無法看出,在如今容赫的心裏,到底還有多少陰暗的想法。
“所以,你才故意給我設局,故意讓傅以承看到。甚至故意告訴傅以承,我的第一次,是跟你?”
容赫實實在在地怔住。
“若若,我......”
明若愚緊了緊拳頭,用力閉眼深呼吸,良久,她往前一步,死死地盯著容赫的眼睛,聲音平靜地說道。
“容赫,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對對方承諾過什麼嗎?”
容赫哆嗦著唇沒說話,明若愚卻笑了。
“我們承諾過彼此,不管走到什麼樣的境地,都絕對絕對不會對對方撒謊。所以容赫,”她忽然彎腰,猝不及防地逼近容赫,唇齒寒涼地問道。
“現在你告訴我,拿走我第一次的那個男人,是你嗎?”
那話,像是針尖一般,狠狠地落在容赫的心上,生疼,疼得他隻能定定地看著明若愚的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若愚卻不打算放過他,越發逼近,男人放大的瞳孔裏,都是女人冷漠又精致的臉。
“如果你撒謊,如果你騙我。容赫,這一輩子,到死到老,我們生死不見。我絕對絕對,不會再認你!”
容赫死死地盯著明若愚,眸光晃動,一向沉靜的臉上,有了多日來最為激烈的波動。
空氣裏,似乎有冰點,在明若愚的目光下,一點點融化。
良久之後,容赫到底是說了兩個字。
“不是。”
“那不過就是我用來混淆傅以承的借口,你的第一次,不是跟我。”
他到底害怕。
因為一個傅以承,因為一個謊言,他會扯到失去她。
......
鼎呈。
傅以承正坐在辦公室裏批閱文件,司陸推開門走了出來,揚手在傅以承跟前晃了晃自己手裏的文件,一副自己淘到寶的樣子。
“傅少,說真的,有時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料事如神,心細如發的做事風格。你猜我查到什麼了?”
司陸將手裏的文件放到傅以承跟前,抬手指了指文件上的某處,勾唇冷笑。
“你不是讓我去調查當年容赫因為太太傷人坐牢的事情嗎?你別說,還真是狗血至極!”
傅以承簽了最後一個文件,這才扔了手裏的簽字筆,抬手拿過文件。
一眼,不由得勾唇冷笑了出來。
“果然,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家傅太太,最好騙。”
司陸也跟著笑了聲。
“那可不。容赫因為她坐牢,我估計太太這麼善良,如果她知道,當時容赫不過是在她眼前走來個過場,壓根沒做過牢,不知道太太會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