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承忽然刹車,車子慣性地往前衝出去好遠。
副駕駛座上的明若愚伴隨著車子往前衝的巨大力道,整個人身體狠狠地往前傾去。
“啊......”
下一刻,一隻大手瞬間伸了出來,一把將她扯了回來。
與此同時,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路邊綠化帶旁邊。
傅以承的身體跌回座位裏,一張臉暗沉如水,眼睛裏陡然間有冷光乍現。但也隻是一瞬間,就地消失不見,轉而看向身邊的明若愚。
“有沒有事?”
明若愚怔怔地看著車子前方,一臉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一邊吐著氣扭頭看向傅以承。
“我沒事,就是被嚇到了。”明若愚說著,有些擔憂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傅以承的臉上,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反倒是你啊。好好的,怎麼忽然這樣了?”
說著已經附身探手過來,輕輕地探了探他的額頭,“阿承,不舒服嗎?”
男人抬手握住明若愚的手,輕輕捏了捏,隨即鬆開,勾勾唇,低聲說道。
“沒事,隻是忽然間走神了。”
接著移開視線,一邊重新發動引擎,一邊狀似無意地問明若愚,“你剛剛提到遠臣,怎麼了?”
明若愚的目光頓時黯淡了下去,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遺憾,遠臣走的很匆忙,連我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我們甚至一起約好,等他的病好了,我們就一起過來給媽媽掃墓。隻是......”
傅以承斂下眼眸,眸光的情緒,晦澀不明。開著車,一邊騰出手輕輕地揉了揉明若愚的腦袋,溫聲道。
“若若,有時候病痛不僅會摧殘人的身體,傷害更深的,有可能是精神。遠臣選擇離開,或許是一種解脫。對他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明若愚抿著唇,心裏雖然難受,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那我們先說好,等一會兒到了墓地,我們隻跟媽媽說些開心的事情,不要爸爸和遠臣。好不好?”
“好,我明白。”
車子裏一陣長長的沉默。
良久,明若愚轉頭看向窗外飛速而過的景物,忽然想起這一年來經曆過的所有事情,心裏頓時像是壓力塊沉甸甸的石頭一般。
她甚至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短短的時間裏,明家破產,父親出事,最後,連自己努力和死神搶回來的弟弟,也忽然間死了。
所有的一切,像是命運忽然安排好似的,讓她一一失去了。
尤其是弟弟遠臣的死,一直到現在,明若愚每每想起來,還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因為遠臣的病,傅以承甚至給了他一部分肝髒。明明手術之後,醫生都很明確地告訴過她,她的弟弟遠臣沒有發生排異。
但猝不及防間,遠臣死了。
也是這一刻,明若愚才忽然想起自己做過的一件尤其重要的事情。
她吸了吸鼻子,轉身看向身邊的傅以承,輕聲問道。
“阿承,你認識戎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