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蓉蓉緩緩的走了上去,默默的在這些人狐疑怪異的眼光中跪在了沈玉霞的靈前,俯下身子,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她一言不發,卻在心裏,默默的說著,媽媽,對不起,我沒能為你做什麼,我後悔了,請你原諒我這個不孝的女兒。
希望你能聽得到我的後悔,安息吧,有下輩子的話,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好好的彌補我們的遺憾。
殷蓉蓉跪在那裏,那幾個要來收拾靈堂的人站在那裏不懂她到底在幹什麼,狐疑的站了半天,猶豫著不知道還要不要去搬東西。
察覺到那些人的眼光,殷蓉蓉擦了擦眼淚,避開他們的目光,站起身來,慢慢的走了出去,避開人多的地方,她隻是在角落裏看著沈玉霞的棺材被搬起來,拖上了卡車,這就要去殯儀館火化了,很快,這個生命就要化作一把把灰燼,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李惜媛哭個不停,好多人圍在她身邊,安慰著她,他們都知道李惜媛失去母親的痛,而她就好像一個局外人,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局外人,沒有人看到她的存在,沒有人感受到她的悲傷。
看著眾人上了車子,慢慢的駛遠,紛紛落落的,人都散了,殷蓉蓉一個人朝著車子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她跑了好遠好遠,直到車子在遠方消失成一個點,她再也跑不動了,低低的喘著氣,跪了下來,久久無法平複自己的心情。
“媽媽,媽媽。”殷蓉蓉忽然哭了出來,眼淚簌簌的落下,她也好想像李惜媛那樣肆意的哭泣,她也是她的女兒啊。
淚光模糊中,她什麼都看不到了,一個人的離開,就像車子駛遠那麼容易,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跟她說寧寧,我是媽媽,再也不會有了。
殷蓉蓉把她埋在雙臂中哭泣中,忽然前麵出現了一雙幹淨的發亮的男士皮鞋,他緩緩地向她走來,停在了她的麵前。
殷蓉蓉抬起頭,淚眼中看到曆凱歌站在她麵前,向她伸出了手,隻是他不是為了拉起她,而是給她遞來了手帕。
她就這樣怔愣的看著他,沒有伸手去接,也沒有站起身來,而曆凱歌也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沒有縮回手的意思,兩個人就一直這樣站著,一動不動。
殷蓉蓉打破了僵局,站起了身,從他身邊繞了過去,就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小凱哥哥,既然你說的,要離開,為什麼還要在我的世界裏停留。
“蓉蓉。”他本該就放任著她離開的,可是在她冷冷的目光掃視過自己的臉,就這樣走過去的時候,他又忽然覺得好不甘心,便伸出了手抓住了殷蓉蓉的手腕。
殷蓉蓉停住了,轉過身,用冰冷而懷疑的目光盯著他,開口道:“如果沒有記錯,在兩個星期前,你已經親口跟我說了分手這件事情吧,那現在這算什麼?”
曆凱歌抿著嘴唇,眸光複雜難測,可是他真的不想要鬆開手,今天他來參加李惜媛母親的葬禮,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殷蓉蓉一個人腳步沉重的走著,她的神情充滿了痛苦和難過,可是卻在強忍著淚水,。
從沈俊捷那裏他聽說了那些事情,知道此時的殷蓉蓉一定很難過,他是想要安慰她的,可是似乎殷蓉蓉看到他隻會更加的傷心,所以,他並沒有出現在她麵前,而是默默的在她的不遠處小心的覷著她。
看到她偷偷的一個人藏在角落裏掉眼淚,人散時跪下給自己的親生母親磕頭,追著車子,到最後,無助的哭泣,他在為她的心疼而感到心疼,還是沒有忍住想要在她身邊的衝動走了出來。
殷蓉蓉冰冷的目光和冷淡的語氣,像是一把利刃戳著他的心,那是他活該,誰讓他傷害了殷蓉蓉的心。
“對不起,蓉蓉。”
“曆凱歌,現在,我最怕聽到這樣的話,這段時間,我也說了好多的對不起,說這句話的時候,你的心裏也不好受吧,既然這樣,隻會讓自己,也讓別人都感到難過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吧。”
殷蓉蓉身心俱疲,現在她的心已經被悲傷麻木,她低下頭,慢慢的撥開他的手指,他的關心,她不需要,也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