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頭這是才回家?快過來。”
忠靖候雖然在朝中平平,可那大多不過是時運不濟,還有一點乾元帝對他不以為然,本身又不是傻的。他本叫宋明嵐這突然襲擊給弄得懵了一下,可是一轉眼,精明的頭腦裏就想明白了。
這坑爹的閨女這回不坑爹了,還很旺爹啊。
“是不是殿下處有什麼我能做的差事?”
忠靖候的眼睛裏露出了憧憬與期待,目光灼灼地看著從前一向不怎麼喜歡的嫡長女。
若從前,他都討厭死宋明嵐了,可是此刻,他隻覺得愛女的身上都是發著金光。
柳姨娘見宋明嵐身姿婀娜地走進來,先是往陰影裏縮了縮,之後臉上露出狂喜!
宋明嵐跟李氏的仇不比她少,她們本就是天然的同盟。
“今日我見了晉王殿下,殿下見了我就想起一件事來。”見忠靖候都親自站起來了,英俊的臉上都是笑容,宋明嵐就忍不住想到當日回到侯府,也同樣是這個男人,在她的麵前厭惡冷淡,寵著宋明月給她看。
想到當初宋明嵐的眼角就露出淡淡的笑意。
“什麼事?”
此刻忠靖候的心裏是一點兒都沒有什麼正妻妾室之間的紛爭了。
和他的官位比起來,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殿下說,五皇子即將封王。”
見忠靖候微微一愣,宋明嵐就微微一笑,見一旁柳姨娘正小心翼翼地扶著小腹起身,擺出了一副柔順的模樣做小伏低地給自己和忠靖候斟茶,之後靜靜地立在角落裏一副隨時服侍主子的樣子,宋明嵐就知道李氏敗在什麼地方了。
李氏再柔順,也不及這些丫鬟出身的伶俐乖巧,懂得低眉順眼。
“五皇子也該封王了。”
五皇子其實早就成年,可是總是住在宮中沒有封王,雖然這一來是乾元帝愛重五皇子的表現,代表著對五皇子格外的寵愛,可若不在宮外建府,那五皇子想要與群臣聯絡感情,卻多了幾分不便。
更何況,封王之後,五皇子才名正言順地與趙王晉王站在同一個位置上。
“不僅五皇子封王,且陛下將五皇子送到工部去主管工部。”宋明嵐碰都不碰柳姨娘給自己倒的那杯香茶,見忠靖候的臉上露出幾分意動,便溫聲說道,“如今六部之中,隻有工部即將出缺兒。殿下說了,工部侍郎即將外放江南,空出來的位置,他想來想去,不如叫父親去做。一則是父親身份高了,我在外也有體麵。一則是父親與五皇子本就親近,一同做事,有五皇子照顧父親,這豈不是大善?”
她雖然笑得有些冷淡,可是卻聲音溫和,忠靖候咳了一聲沒有否認。
雖然他如今正忙著討好晉王,恨不能將宋明嵐立刻送到晉王的床上去,可是也確實很看重五皇子。
作為一個百年世家的勳貴侯爵,忠靖候自然也希望能押中寶好在日後的幾十年裏風光顯赫,隻是這押寶,也不該押在唯一的一個人身上。
晉王喜愛宋明嵐,五皇子又是李氏的外甥,這對於忠靖候來說才是左右平衡。
見宋明嵐並不將五皇子放在眼中,忠靖候便微微頷首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晉王殿下說了,會將父親推到工部去,父親且安心就是。”
宋明嵐美目流轉地說道。
她一笑芳華,忠靖候看著麵前笑容平靜的女孩兒,許久歎息了一聲。
“你在我的麵前還是這樣拘謹。”他的目光充滿了慈愛,就仿佛宋明嵐當真是自己最心愛的閨女一般,見宋明嵐挑眉看來,就和聲說道,“如今你坐在我的麵前,處處為我著想,我才知道你心裏還是惦記我這個父親的。不然你當初回來時那清冷的模樣,我心酸得不得了,還不知該如何麵對,因此才冷落了你。”
“你不會怪父親吧?”忠靖候溫和地問道。
宋明嵐就笑了。
“怎麼會。”
她當然不會怪他。
她隻不過是想叫他死,僅此而已。
“既然這事兒我已經和父親說了,您心裏有了底兒就夠了,我先回去了。”
宋明嵐跟忠靖候是當真做不出什麼父慈女孝的模樣,見忠靖候還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她隻覺得心裏都在作嘔。
都擔心自己一個忍不住先給這畜生兩耳光,宋明嵐緩緩起身,對忠靖候曼聲說道,“這事兒陛下還未下旨意,五皇子封王之事,父親不要再往外和人說起。不然若有人覬覦那侍郎的位置,與父親相爭可就不好了。”
她婀娜得如同一朵花兒,笑靨如花地柔聲說道,“太太處,父親也瞞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