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聲音,摧毀了楚傾歌最後一道防線。
她的嘴唇發白,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下來,“是他傷害了我,為什麼,開除的人是我?”
“李成有錯,但是鑒於他為公司上個季度帶來的利益,我們決定扣除他半月工資以示警告。至於你,楚小姐,你給GH帶來了任何利益麼?”
一個輕描淡寫的問題,讓楚傾歌徹底啞口無言。
那邊還是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冷酷至極,“楚小姐,如果沒有什麼疑問,那麼,再見。”
嘟嘟的短線聲傳來,再沒有了方琮的聲音。
楚傾歌捏著手機,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她蹲下身,戰栗著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她記得最清楚,也最深刻。
她走投無路了,她不可能看著豆豆就這樣病入膏肓,被活活的拖死。
那是葉寒臣的電話。
楚傾歌想通了,即使葉寒臣如何羞辱自己,她也要求葉寒臣不要開除自己。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葉寒臣沒有換號,而且很快就接了,聲音低沉有力,十分的有磁性。
“喂?”
“葉,葉寒臣,我是楚傾歌。我,我想見你一麵!”
“怎麼,想求我不要開除你麼?”
葉寒臣的聲音十分不耐,楚傾歌聽到他翻著文件的聲音,夾雜著國際新聞。
機械的女聲英文流利,連珠炮似的說著某處又發生了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楚傾歌感到絕望。
本以為,葉寒臣多多少少還會對自己抱有一點同情和惻隱。
其實,自己在他的世界裏,根本就是渺小卑微到連一粒塵土都不如。
“我求你,豆豆的病已經不行了,我需要錢,你不要解雇我......”
“為什麼?”葉寒臣仿佛聽到什麼笑話,輕哼一聲,“而且,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讓楚傾歌這個女人回來,一時半會兒她也不可能攢到錢。
而且自己大發慈悲給了她這麼好的工作,她卻還是惡習不改,挑事鬧事。
“我希望你清醒一點,從前你是我妻子的時候,我都厭惡你。如今,你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覺得,我憑什麼給你開後門?憑你那張臉麼?”
楚傾歌所有的話語都被噎了回去。
她呆呆的看著自己眼前這條長長的走廊,一言不發。
“還有,再給我打電話,小心我告你騷擾。”葉寒臣淡淡的說完,掛了電話。
不是聽不懂他言語之中對自己的惡心,楚傾歌淚眼朦朧。
自己那些年,究竟喜歡了一個什麼人?
隔日,院方就找到了楚傾歌,跟她談話。
“雖然說,你的這個,比較特殊。本身你也可以選擇募捐,但是你的這個案底就比較麻煩。病人的病拖不得,我們也不願意看到原本有救治機會的孩子無辜喪命,所以......”
院長為難的看著她,“如果你真的沒錢,還請編撰一條推文,就說是你們自己沒錢治病,免得別人以為,我們醫院,放棄有生存希望的癌症患者。”
楚傾歌淡然的看著院長那張頗為慈祥的麵孔。
她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驚訝這些人的真實嘴臉。
“手術最後期限,是什麼時候?”
“五天後。”
楚傾歌點點頭,轉身出了院長辦公室。
不能讓豆豆知道自己失業,也沒有地方去,楚傾歌在醫院附近的公園裏,找了張石椅子,一直坐到夜幕降臨,也沒有想到一個好的去處。
正準備離開,有個衣著鮮亮的女孩子,化著濃妝,坐到了自己的旁邊。
她不停的看著鏡子補妝,半晌之後才滿意的衝鏡子勾了勾嘴角,然後從包裏掏出一盒煙來。
發覺楚傾歌在看她,女孩兒勾唇一笑,“來一根?”
楚傾歌禮貌的笑笑,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大嬸,我看你一直坐在這兒,什麼都不幹,也不走,你在這兒幹嘛呢?”
聽著她戲謔的口吻,楚傾歌有些窘迫,“我,我才二十五歲......應該,不算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