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巧兒的心噗通亂跳,她隻是這樣預想的,成不成的一點兒把握都沒有,但沒想到一隻茶碗兒就把劉七草嚇唬成這樣,她的膽子太小了,不能怪自己,自己都沒碰她,隻是說了幾句話,對,就是這樣。
給自己做完心裏建設,劉巧兒撿起茶碗兒就哭天喊地起來。
胡家就董氏,孩子們在學堂,胡老爹帶著兒子們去修繕老宅的屋頂,白氏帶著胡青青去串門子,胡小滿到了飯點兒也不回家,都不在。
等劉巧兒跑進胡家叫董氏的時候,董氏沒張嘴罵就被她拉進隔壁,兩人合力抬起死沉的劉七草回到胡家。
董氏出去叫鄰居,劉巧兒留下來照看。
不能踏進胡家一步的話就這樣破了,劉巧兒望著規規整整的房間,癡癡的笑。現在劉七草生孩子,她這個做妹妹的一定要照顧,等生了孩子不久就要過年,大過年的胡老爹會大呼小叫讓她滾蛋?親戚來了會不顧顏麵讓她滾蛋?
就算會,還有胡有田呢,她不怕,有的是機會往這邊來,早晚有一天她還會住在這裏。
而暈過去的劉七草生生被疼醒,腹下急劇的痛感讓她腦子裏糊成一片,驚慌失措,連穩婆的話也聽不進去。
折騰了幾乎一夜,胡小滿擔心人死了,就趁著接生的人在夜裏疲憊,用精神力把孩子整個從產道裏拽出來。
好在瓜熟蒂落有驚無險,隻不過劉七草落了病根,大夫說以後可能會很難懷上孩子,宮盆受了損傷,沒大出血是她命大。
而孩子,是個七斤六兩的大胖女娃。
最失望,害怕的就是劉七草,她以後有可能不能生了,可這胎卻是個女孩兒,沒有兒子她怎麼活?
這個問題猶如魔咒,纏繞著劉七草不得安生,對自己的孩子也不甚喜歡,也沒心情追究劉巧兒,追究她什麼。嚇唬自己,還是摔茶碗兒泄憤的時候自己把自己給嚇了?
這都沒有生了個女兒讓她失望,怎麼能是女兒呢。
作為孩子父親的胡栓子,沒那麼在乎是男是女,他已經有倆兒子,多個女兒也很好,就算以後不能生了也沒啥關係,他兒女成雙對,沒有就沒有吧。
白氏一視同仁是吧劉家姐妹看作一樣的不堪入目。對孩子,她有的是孫子孫女,老大媳婦不能生了未必不是好事兒。
至於劉巧兒,很識相的偶爾過來一趟。
時間就是個好東西,當劉巧兒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胡有田為人父的感情覺醒,跟伏低做小的劉巧兒也不再是冷冰冰的相對無言。
劉七草的女兒是在十一月出生的,按照胡家省事的規矩,名字直接往後跳了一個月,就叫了臘月。
對於隻會睜眼哭閉眼睡的小妹妹,胡小滿無感,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一天到晚的也不著家。
剛頂著雪從外麵回來,胡老爹就把她叫到跟前。
胡老爹給她拍打這身上的雪,無不意外的又感覺孫女長高了。“瞧你這個頭,比二寶高出一個頭還多了。”
炕桌上,正端正這小臉寫字的二寶撅嘴:“爺爺要是也讓我跟大姐一樣漫山遍野的跑,我也能長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