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的聲音從他頭上掠過,一直鴿子落在胡小滿伸出的胳膊上。
胡有田看過去,站住沒走,幹巴巴的問:“是李小公子的信吧?”
“李家的?”元大春明顯的激動了,跨過去想看小滿手中的信。
若是別人,胡小滿一個大白眼珠子足夠就把人瞪走了,對於兩眼冒精光的元大春,她直接走人。
元大春顧不上生氣,連連對元冰兒使眼色。元冰兒是想去的,但還是表現的不情不願。
元淳是個愛裝麵子的,說了句:“這樣不好,”也沒阻止。
獨自沉寂在自己世界中的胡有田,急急忙忙拽這元大春走了。
另一邊,確實是李顯的來信,問她在哪兒,讓她後半晌去茶樓等,他找到小滿要的桃花樹了。
“你還認字?是那個野小子給你寫的?”元冰兒言語相譏。
胡小滿聾了,手下輕輕摩挲這紙條,一點點揉成碎屑,手一揚,飄飄灑灑的落成一片。
元冰兒震驚了,一臉見鬼的樣兒。指著小滿:“你你你——”
口吃半天,她抽口氣:“你怎麼做到的?那是什麼紙?”
胡小滿懶得理她,撫著乖巧的鴿子走了。
她得回信,桃花樹很重要,要拿來做砧木。但今年恐怕是不行了,在大災麵前沒那個閑情逸致擺弄那個了。
四十五度角望了會兒天,胡小滿渡這步歎氣,心說:“幾十年不遇的災也讓我趕上了,出師不利啊。”
冰兒又追上來,妹妹長妹妹短的叫,纏著不讓胡小滿寫回信。
被煩的頭大,小滿放了鴿子腳底抹油溜了,她可不指望那個腦子裏有屎的三叔能把牛弄回來。
基本可以確定,牛就是他們偷的,沒有熟人控製牛,在厲害的賊也不會無聲無息就把那麼它偷偷走。
這個熟人除了胡有田還能是誰?是收糧食的事兒鬧得,胡有田根本沒死心。這裏麵也一定有元大春的手筆,沒有他的配合胡有田人生地不熟,能把牛弄哪兒去,村都出不了。
所以,牛會被藏到哪裏。有人裏應外合配合他們把牛帶車偷出村?還是說,牛還在村裏?
胡小滿一路想,一路在這個陌生的村子轉悠,精神力掃過附近的人家,一點兒不客氣的窺探人家的隱私,圍著村兒轉了一圈。
她慢慢走著,幾乎每個不起眼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一無所獲。
難道連夜出村了?她不得不這麼想。
皺著眉出神,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驚醒沉思的胡小滿。她看過去,就見白衣少年乘著黑馬,衣襟飄袂,墨發翻飛,他款款而來,似乎帶著萬千繁光,讓人移不開眼,胡小滿下意識的眯這眼睛,眸光從少年稚嫩卻英俊的臉上劃過。
她垂下眼簾,腦子裏清晰的劃過少年麵孔,片刻又看向翻身下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