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外的胡家村。
即將做成一筆大買賣的胡小滿,理應能夠睡個安穩覺,這會兒她卻躺在床上烙煎餅,翻來覆去沒睡意。
腦子裏七想八想的,不知怎麼的,她猛地坐起來,披件衣裳就下床了。
開了房門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哆嗦,眨巴眨巴眼,人也清醒不少。
維持著開門的姿勢,胡小滿把腦子裏想起來的酒精發酵的缺少物捋一遍。不禁莞爾一笑,怎麼能把那麼常見的東西忽略了,真是……浪費時間啊,要不酒精早做出來了。爺爺奶奶房間裏的鮮花都快養死了。
外麵黑咕隆咚的,月亮也不給力,胡小滿反身回去拿了根自製的蠟,緊了緊衣裳鑽進灶房。
甘蔗汁含糖,發酵成酒精的過程中需要一樣東西來分解糖中所含的乙醇,也就是酒精。
那個東西就是酵母。蒸饅頭用來發酵的哪兒酵母。
原理很簡單,微生物(如酵母菌)分解葡萄糖等有機物,產生酒精、二氧化碳等。酒精的發酵過程中,酵母菌進行的是屬於厭氣性發酵,進行著無氧呼吸,發生了複雜的生化反應。
家中的酵母就是用來蒸饅頭,這種方法還是多年前胡小滿做出來,奶奶將其發揚光大的。別的村還在吃死麵窩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用上酵母了。
小滿在櫥櫃裏翻找了一下,就找出瓦罐裏的酵母粉。
搬出大翁,她抓了一把酵母粉,猶豫了會兒,想不起來應該是個什麼比例……畢竟腦子裏隻有一個概念,沒親手做過。
“比例不對的話,這壇子的甜水可就廢了,”胡小滿自言自語,晃了晃壇子,掂量著放了一整把。
她不怕失敗,也有時間,就是甘蔗不等人啊。不過也不是沒有別得東西能代替甘蔗,隻要水分大夠甜得水果都可以。
將大壇子和酵母都放回原地,胡小滿拽了拽下滑的衣裳,轉身拿起油燈。
她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腳下驀地頓住,蟄伏在體內已久的精神了瞬間迸發,蠟燭受不住強勁的氣壓,‘蹼’的一聲滅了,小小的灶房陷入黑暗。隻門口淺薄的月光下照映出一個人影。
“你怎麼回來了?”胡小滿心裏的緊繃鬆弛下來。
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有人靠近,這感覺,不太好。
門口的黑影動了動,站直了身體。
“......”張張嘴,驚蟄竟然沒發出聲音。
他喉結滾動兩下,叫了聲“姐”。聲音啞的不像話。
“你怎麼回來了?”胡小滿又問了一遍,走到門口,剛一靠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她不由的抬高了聲音,“你受傷了?”
“沒有,”驚蟄失口否認,側過身體後退了一步,解釋道:“沾的是別人的血,你別離我太近......”他撓撓頭,聲音中都帶著不好意思的說,“在戰場上沒有換洗的衣裳,血腥味太重,別熏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