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這樣了,我們還能怎麼辦?”白氏是真沒注意,後來沒辦法,她讓人瞞著小滿,怕她跟胡栓子父女兩個結怨。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您別擔心,容我想想。”
把奶奶哄走,胡小滿讓二寶找曹青過來。
她眯著眼睛看向蓋房子的人來來往往,試圖回憶這幾個月與父親的交際。
幾乎沒有。
有時在飯桌上也見不到人影,記不起來問沒問父親的動向。太多事占據了的心思,家裏的事自動忽略了。
當初也有收拾這攤子爛事的打算,但總被別的事耽擱,一拖再拖,到現在無法收拾。
讓曹靈兒做進門做小?不可能。
她的家容不得陋俗,這是規矩。
跟富不富有沒關係。做人應該頂天立地從一而終,感情上更該如此。這是她作為曾活在文明社會中,本心內的最後一點操守。
等了好一會兒,曹青才出現。
他穿著布衣,除了白淨點兒,跟別的莊稼漢子沒什麼區別。
曹青動動嘴巴,沒笑出來。
避開與胡小滿對視的目光,整個人在暮色下有些緊繃。他說,“裏正找我是想說曹靈兒的事吧。”
胡小滿閑閑的坐著,麵無表情的挑挑眉。懶腔懶調的開口道:“你既然這麼聰明,就猜一猜我想怎麼做。”
曹青飛快的看了她一眼,將目光放到地上。說,“我鬥膽猜,你若是想動手早就製止了,事到如今才說,怕是默認了吧。”
“嗬。”
二寶和小滿同時笑起來,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屑。
“我記得,幾個月前就警告過你,管不住你姐就掂量掂量自己的前途。怎麼,忘了?”胡小滿笑的玩味,卻滿目森寒。
曹青喉嚨發緊,頭皮發麻。怎麼可能忘了她的警告。
“我沒忘。”他猛地抬頭,上前一步,青白這臉解釋,“我勸過曹靈兒,可……”可在這之前,他們就有了夫妻之實。
曹青說不出口。
他別過頭,盯著虛無道:“本想把她遠嫁,親事都談好了,臨到頭卻發現懷孕了。你爹求著我娘把人留下,她畢竟是我姐,我在沒辦法。你怨我也好,把我們趕出村也罷,我認了。”
本就距離施工地不遠,還正值下工,幾個做工的聽見了,磨磨唧唧的不肯走,支楞著耳朵聽。
胡小滿把視線收回來。毫不避諱的輕嗤道:“那是你的事,胡家不納妾,規矩從這一刻立下來。曹青,胡家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就這麼回報,也是前所未聞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曹青整個人都在抖,熱淚滿盈。“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沒頭沒腦的甩下一句話,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