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一樣久立不語的大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那,就是你信中的樓房?怎的,那麼高,那麼寬大!”
在他有限的認知裏,這麼高的隻有塔。府城是百越最富裕之地,但也沒有這麼高的建築。見過的那些高層,也絕對沒有這麼寬。大寶很懷疑,是不是走錯路了?兩個多月沒回村,當初那些隻蓋了一半兒的房子竟然變成了這樣……可怕。
被哥哥的驚歎逗笑。胡小滿拋去一時半會兒沒法兒解決的煩心事兒,驅馬前行。她笑著回頭道,“我帶你去咱們的學院看看,看高樓建築可比得過那石鼓書院。”
大寶期待的跟上。
兩人去了學校,把大寶眼中麵目全非的村中角角落落走過一遍,天黑下來了才往家去。
“怎麼這會兒才回來?還以為你們不知道著家了呢。”心急火燎等了許久的白氏忍不住嗔怪。她手也不閑著,把熱了又熱的飯菜夾到大寶碗裏,催著慢點兒吃又一個勁兒的夾。摸摸胳膊說瘦了。
“沒有瘦,您老讓人捎進書院的臘肉前幾天我才吃完。”大寶來者不拒,樂嗬嗬的跟聽著奶奶的嘮叨。
趁著白氏感慨的功夫。胡老爹好不容易插話道:“我聽說你們書院好些人都帶著書童,專門洗衣做飯啥的,咱家也給你雇一個咋樣?”
這會兒讀書是個燒錢的活兒,什麼食堂啥的,通通沒有。要麼自己動手,要麼一個院子裏的人一起雇傭下人,這都是低階級的。那有點兒小錢兒的都買個下人帶著,伺候飲食起居,這是最起碼得讀書人做派。隻有寒門子弟才自己動手。
大寶這樣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都是被嘲笑的對象。君子遠庖廚的含義生生被扭曲成男人連灶房都不應該進。四肢不勤還有理了!
胡小滿抬頭看看關切大孫子的爺爺,低頭扒自己的飯。
“不了爺爺。”大寶舔舔嘴唇上的汁液,放下筷子,一本正經道,“我可不想跟那些五穀不分還沾沾自喜的人學。洗衣做飯罷了,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能做的,不喜歡那些無用的做派。”
“哎哎,好。不愧是我大孫子,就是跟那些百無一用的書生不一樣。”胡老爹挺高興的,笑眯了眼,臉上一左一右寫著倆字——驕傲。
大寶不好意思的跟著笑。
白氏道:“要我說啊,請個人也沒啥。到了冬天那多冷啊,還得自己個洗衣裳,把手凍壞了咋辦?要不以後就把換下來的衣裳拿回來,奶奶給洗。”
“慈奶多敗孫,”胡小滿縮在一邊兒嘟囔。
白氏耳聰目明的炸毛了,瞪著眼喊:“說啥呢你?我還不能心疼心疼你哥咋滴,非得去什麼書院,那大老遠的想瞅一眼都不行。我給洗洗衣裳咋的了。”
十幾年的更年期無藥可醫,誰敢惹喲。胡小滿直接舉手投降。“我錯了,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