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九歲那年,大哥曾答應我,要買下這塊地建成度假村送給我作畢業禮物,隻可惜,我畢業的時候,白家已經開始走下坡,蕭寞深的步步緊逼,和股價的不住下跌,讓我家一片愁雲慘霧,哪裏還有心情琢磨這些?
蕭寞深見我眼中流露出失落,不由伸手握了握我,“今日與其說是打牌,不如說是來競標的,這塊濕地已經被買下了,如今買主征標,要在這些人裏找一個合作者……”
“你別告訴我,今天德州撲克誰打得好,誰就獲得開發權?”我難以置信,“這塊地不便宜,買家玩的有些大。”
“你不相信?”蕭寞深笑著忽然啄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敏感的縮了縮肩膀,“走開。”
正說著,荷官宣布牌局即將開始,這一次的籌碼事先就都準備好了,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誰先輸光,誰下場,最後獲勝者將獲得濕地開發的權力。
蕭寞深的牌技我絲毫不懷疑,一個人的智商決定了他足可以把這世界上所有的遊戲都玩成專業水準。
看著他談笑間令好幾位參與者棄牌起身,我不禁想起他的一句話來……
他高中的時候,考試次次都是滿分,而夏皓總是比他少兩分,我氣不過便嗆他,“夏皓哥哥不過就是比你低了兩分而已。”
猶記得他看著我的眼神似笑非笑,“他用盡全力才拿了九十八分,而我是因為試卷滿分隻有一百分而已……”
真正的強者大概就是這種,做什麼都不費吹飛之力,遊刃有餘,天才和平凡人的區別就是多了那百分之一的天賦,所謂的兩分之差,不過是不甘平庸的平凡人自我安慰罷了。
隨著又一輪的結束,我放眼望去,本來坐滿十二人的桌子,此刻隻剩下四家還在,其中竟然包括了玖太太汪玉晴。
看我望向她,汪玉晴挑釁般的抬了抬下巴,“寞深,就剩咱們四個了,不知道你的運氣還管不管用?”
蕭寞深一笑,“管不管用試試不就知道了,最後這一輪,就讓她替我打了。”
“喂——”我一驚,看向身邊的男人,“你瘋啦?”
“你說呢?”蕭寞深笑得很是高深莫測,說著他靠近我耳畔用隻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繼續說道,“這塊地的開發權如果拿到手,SJ之前失標的虧損將會得到逆轉,要知道先前為了白氏,為了你,我已經元氣大傷……成敗就在今天了。”
我轉頭盯著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黝黑的眼眸深處有一抹我看不懂的東西,仿佛在說,SJ和他的生死都交給我了……
蕭寞深,你玩大了啊……
不等我反對,蕭寞深已將籌碼盒推了過來,荷官迅速將我的名字換到桌麵。
“……”
“寞深,你這麼玩可是有點大,這小姑娘分明連德州撲克都沒玩過,你要她替你?看來你是故意承讓,那我可要謝謝你了。”
“玖太太提早下結論是不理智的,何況……不過是單幾個億的生意而已,就當給靜靜練手了,輸了……”蕭寞深說著再次靠近我,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在我耳旁說道:“那就肉償。”
荷官開始發牌,我拿到兩張底牌不由自主看向靠在椅背上一臉事不關己的蕭寞深,認命的歎了口氣……
“白小姐,請下注。”
我看了看上家分別都保守的下了一注,於是也推出一摞籌碼,“跟。”
我的底牌並不好,手心已有些汗濕,隻是仍舊有些不解,蕭寞深為什麼明知我不會德州撲克,還要讓我上桌,難道就為了輸?
他明明是說帶我來看那個搶走SJ標地的神秘黑手,卻又坐在這爭什麼開發權,難道這裏的幾個人中有……
濕地……德州撲克……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是被我忽略的,今天這一趟蹊蹺得很,卻又讓我覺得莫名的巧合……
不知不覺,又輪到我下注,手中的牌麵點值不大,已有人棄牌,因而現在隻剩下三家,於是我再次推出籌碼,“我加倍。”
汪玉晴皺了皺眉,“小姑娘,你不會玩也替寞深省點籌碼,加注耍酷,最後可是要血本無歸的。”
“多餘的話不如等你贏了再說。”我心中其實是緊張的,語氣便也開始冷峭起來。
下家見狀跟了下來,“我就不信你爆冷門,我跟——”
再一輪發牌,此時我手中已有四張牌麵,合起來是副雜牌,很是不妙,除非真的爆冷門,否則我就一輸到底了……
我側頭看去,蕭寞深卻怡然自得的把玩著我肩側的頭發,似乎牌局對他根本沒意義。
我心一橫,將所有的籌碼盡數推了出去,“反正最後一輪,輸贏都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