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勉強地笑了笑,把頭靠在萬重山肩膀上。

“這就是爸爸你對我的期望嗎?”萬攸攸問。

“傻孩子。”萬重山歎道。

中年男人摸了摸她的頭發,

“如果不結束,你和他還打算糾纏到什麼時候呢?”

“難道等他結婚了,生孩子了,你才願意放手嗎?”

“既然都要結束,那麼早放手的那個人,就會少受到一些傷害。”

早放棄的人就會少受傷。

女人長而濃密的睫毛不斷扇動,

終於,幾滴眼淚奪眶而出,卻被她抬手抹去,隱藏了蹤跡。

一定要這樣嗎?

——跟別人結婚,逼他放手?

這樣的放手,是真正的放手嗎?

她還曾想,就這樣兩個人永遠永遠不結婚,

或許等到了很老很老的時候,等他們放下一切,或許他們還是有機會在一起的。

從監獄裏出來。

窗外的天陰蒙蒙的。

自從那天下雪以後,港市的天氣一直不怎麼好。

萬攸攸緊了緊身上黑色的圍巾,又跟獄警囑咐了些什麼,啟動她的紅色跑車,後視鏡的監獄變得越來越小,小成一個點。

天氣還是很冷,但是沒有再繼續下雪了。也不知道今年還會不會下雪,通常,港市的冬天一年隻會下一兩次雪,有的時候,一次也不會有。

“厲君和。”

萬攸攸最終還是撥通了這通電話。

“你告訴我,萬尊現在在哪裏。”

兩天前。

港市的郊區,茂盛的林場中,原本透過樹冠空隙照射下來的陽光暗淡下來,雲層遮蔽了太陽,讓林下顯得更加靜謐詭異。

曾經,萬尊帶著萬攸攸來過這裏。

但是,當時是為了在馴化斯德歌爾摩的時候讓她有短暫的休息,

總而言之,並不是真的帶她出來散心。

一座矮坡背麵,男人摘下了軍用望遠鏡,

整個別墅防備嚴密,周圍都是密不可測的深林,

他從助理那裏得知,這個地方很可疑,有人說曾有跡象表明這是一個地下組織,根據當年親自“買下”萬攸攸和他孩子的阿讚的鄰居說,某一天來了一群中國人,帶走了其中一位嬰兒,但是嬰兒好像還沒回到中國就已經死了,所以也沒有人再追問。

所有人都以為萬攸攸的孩子死了,隻不過有的人以為他死在回中國的路上,而萬攸攸一直以為他和其他那些可憐的嬰兒一樣死在了火堆當中。

可是,根據助理的彙報,這些人每天都把這個別墅守得密不透風,沒有人知道,這裏麵到底都有些什麼。

也許,這就是那個他們藏匿他孩子的地方,也許,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別墅外圍的林中,有一聲輕微的悶哼聲響起,

一名身著黑衣的守衛被放倒在地,被放倒的守衛很快就被拖入了林中。

二十秒鍾後,整個別墅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十數名全副武裝的守衛向一個方向趕去。

“發現敵人,正在向東逃竄!”

“西南方向也有人闖了進來!”

“連廊下,發現有三隊的人受傷昏迷,”

“有人已經進C區了。”

“大家注意鑒別!”

樹林中,別墅裏,充斥了對講機的聲音,加上籠罩別墅的警笛,讓整個區域的氛圍都異常恐怖。

“……”

幾分鍾後,所有的騷動落下帷幕,

“所有人,以文件室為中心收攏。”對講機中陸續傳出指揮者的聲音,

“按原定方案撤離!”

所有人都以為是別墅混進了敵人,但是,其實並沒有。

萬尊隻是用了一些很簡單的小把戲就已經讓這些不專業的人開始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