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庭在雪地裏躺了大半天,天上飄著的積雪把他埋了一層,身體變得麻木冰冷,此時,他的臉色一定是僵得很難看,不過,南榮庭覺得無所謂,反正,又死不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東西。

閉眼躺屍的南榮庭凝了神,聽到了有什麼踩在積雪上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一,二,三,四,五。

三個男人,兩個女人?

不對!兩個少女,兩個少年,一個男人?

南榮庭微微轉動脖子,積雪從臉上滑落了一些,睜開眼睛,看到雪地裏行走著五人,四男一女,皆是披著一身厚厚的袍子,其中還有兩個人打了傘,都不是給自己打的。

嗬!人族嗎?

南榮庭對人族沒多大興趣,正準備繼續躺屍下去,不經意間對上的那道視線讓他怔住了。

那是怎樣的眼神呢?

涼涼的,那樣涼薄,仿似一切隱藏起來的東西都能透過那雙眼睛看穿,在那雙眼睛麵前,一切的隱藏都會顯得很可笑。

南榮庭回過神來時,那五人已經走遠了,隻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被風雪掩蓋。

“真沒辦法。”有點不情願的說著,人已經從地上站起,抖落了一身積雪,沿著五人走過的路慢慢悠悠的走下去,一開始僵紫得難看的臉色因為活動起來,凍結的血液流通全身,南榮庭的臉色又恢複到了正常的樣子。

“鳳引盛,你肯定是瘋了,放著好好的傳送台不走,非要來這種連個活物都沒有的鬼地方受罪。”替藍藍打著傘的龍玉生看著小臉凍得通紅的藍藍,心裏那叫一個揪心的疼,就好比當爹又當媽的看著女兒活受罪一樣,甭提心裏是怎樣一個堵了。

明明他們的目的地是西大路來的,放著簡單又快捷的傳送台不傳,非要一步一個腳印的往西大陸走去,她以為這是在西天取經,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嗎?

而且這地方冷得很變態啊知不知道,在怎麼多的衣服,在怎麼豐厚的龍氣,都難以抵擋那森森刺骨的冷意。

鳳引盛這行為,不是瘋就是傻好吧!

鳳引盛瞥了龍玉生一眼,轉移視線,什麼都沒有說,過了六秒,又瞥了一眼龍玉生,說了句得罪人的話:“你果然隻配當弱者,繼續苟延殘喘著。”

龍玉生怒了,帝傾城樂了,貼著鳳引盛更近了,他喜歡這樣的鳳引盛,隻對他好。

感覺身上的重量加重了一分,鳳引盛微微側首,看到的是帝傾城這隻妖孽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總感覺——又犯病了。

鳳引盛說話向來是很得罪人的,深有體會的龍玉生不僅沒有克製住,反而感到一股火氣蹭的一下就躥上了心頭,剛要與鳳引盛探討一二,藍藍一句話,成功的熄滅了他的火氣。

指著前麵不遠處,藍藍說:“前麵有人。”

前麵不遠處有人活動的身影,而且他們身後有很多白白的,半圓的凸起,有人從裏麵進去,也有人從裏麵出來,像是居住的房子。

因為有皚皚白雪的掩埋,不仔細看或者走近看的話還真的很難發現。

“真的有人,我們過去看看。”如同在海上漂泊太久終於發現島嶼所湧現出來的人之常情,龍玉生沒想太多,一臉驚喜的帶著藍藍就往前跑去。

鳳引盛嘴角勾出了耐人尋味的弧度:“有些人,總要吃過虧才能長記性。”

走了兩步,又補了一句:“不,也有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蠢貨存在著。”

帝傾城迷惘,鳳引盛所說的這兩句話是在表達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