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道:“這個問題,我暫時還沒有得到答案。”
於薛紫而言,也許正是因為無處是家,所以,無論身處何方,也無法找到未此而留的答案吧!
“你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死嗎?”突然,阿九很想看一看眼前這個人知道真相之後會是什麼樣子的。
都說,不知者無畏不是嗎?如果這個人知道了自己因何而死,那麼,他真的還真怎麼平靜從容的去接受死亡嗎?真的會半點抗拒也沒有嗎?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甘心嗎?
薛紫轉過了身,對上了阿九的眼睛,許久,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個世界很大,奇人異事也很多,對我而言,已經是盡頭了,但對你而言,還隻是一個開始而已,你還小,還有很多路可以走,多去走一走,多去看一看,即使現在的你手中什麼也沒有,但終有一日,你一定會遇見怎麼一個人,一個想要用心去守護的人,那樣,你就會明白,即便手中空無一物,你也能將他好好守護,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那一瞬間,阿九覺得薛紫其實什麼都已經看透了,看透了他自己會死亡的真相,看透了阿九是怎樣的人,也看透了這整個世界,所以,才會擁有那樣的憂傷。
“做人,活得太清醒就沒樂趣了。”阿九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但就是說出來了,說完後,他又後悔了,對一個將死之人,他竟然說了樂趣,想想都有些諷刺。
但是,聽了阿九的話,薛紫笑了,不是嘲笑的笑,是那種忍俊不禁的笑:“你隻是一個孩子,怎麼說起話來像個大人似的?”
“你不也就怎麼點大,比我好到哪裏去?說起話來還跟著老頭子似的呢,莫名其妙,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不知羞。”阿九翻了個白眼,流浪的日子不好受,這讓他小小年紀就顯得與同齡人很不一樣,別的小屁孩還穿著開襠褲學走路的時候,他已經在跑路並且學會了覓食,所以,當別的小屁孩還在玩泥巴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人生感悟。
早熟,使人成長。
“老頭子?”薛紫愣了愣,低聲呢喃著,也許是在反思自己究竟哪一點像老頭子吧!他明明還那麼年輕的說。
“喂!剛剛那小鬼什麼人啊?”阿九翻了個身,看向薛紫問道。
“那是我的弟弟,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家人。”提起那個小鬼,阿九覺得薛紫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薛紫的神情明明沒有改變,阿九卻覺得變了,像是有點驕傲,又不似,說不清,道不明。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家人二字時,阿九覺得心裏有些酸酸的,漲漲的,悶悶的,忽然覺得有些羨慕那個小鬼,大概是那個小鬼能讓一個人覺得驕傲吧!
有些認同,是不需要要太多人去肯定的,隻要有一個人,是誠心實意的,就夠了。
“你弟弟跟人私奔去了?不要你了?留你在這裏自生自滅了?”阿九呈大字型躺著,一雙瑰麗的眸子正盯著房頂上掉下來的蜘蛛,在蜘蛛即將落下時,用嘴把它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