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衛突然扯住文淵的袖子,仰著頭,“大人,你不能丟下屬下一個人在這裏。”
文淵翻了個白眼,狠狠瞪了他一下,甩開他的手,“要是讓崔府的人丟了一個,我那你是問!”說罷,起身往茶樓外走去,忽又回頭笑道:“你不是說你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嗎?待會我帶你去看看。”
說罷,文淵縱身躍上屋頂,奔著府衙去了。
玄羽衛從茶樓的窗戶裏探出個頭來,瞧了一眼即將消失的文淵,又看了一眼那邊崔府的院子,鼓著腮幫子,無語道:“就隻是看看嗎?”
文淵回了府衙,把崔府的情況和宋微一說。宋微眉頭皺了起來,沉思道:“這麼說,崔耿來府衙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退路。”
文淵點頭。想來是這樣,恐怕他也知道想從府衙帶走崔瀾是件很困難的事情,便早早做了安排。隻是這麼大的動靜,實在有些奇怪。
文淵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如果崔耿不是有意為之,而是匆忙之中做的決定,眼下這狀況也是能理解。他急於脫身,府中那些物件又不能帶走,也隻能變賣。
宋微略微一思索,摸著胡須笑了起來,“文掌首,當年棣棠之亂後,國庫一直不怎麼充盈,先下北方邊境又有人蠢蠢欲動,咱們東嶽是不是還缺軍餉?”
文淵愣了下,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啊。我前幾天還聽到了風聲,說北境似乎有人要南下。剛好,我也是這個意思。”
俞知府坐在一側,聽兩人說了半天,疑惑道:“兩位大人莫不是打算查抄崔府?”
“正是。”
宋微應聲道,緩緩吸了一口氣後,捋著花白的胡須,沉聲道:“如今已經能確定崔耿就是當年清心門的門主之一,他的家產是不義之財,官府自是要沒收。”
“文掌首,本官命你率領二百精兵前往崔府,無論是人,還是物,一件也不能有錯漏。”
文淵應了聲,起身招呼攬雀和眾人,帶著二百精兵直奔崔府。
路上,越州的百姓都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也不知如此大的陣仗是要去作甚。
攬雀跟在文淵身邊,低聲道:“老大,崔耿現在還沒捉拿,就去查抄崔府,會不會打草驚蛇?”
文淵擺了擺手,笑眯眯道:“打草驚蛇……不是早都驚了。崔耿現在不知藏在了何處,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若是讓他把這些家產都變賣了,到時候咱們可是沒有證據的。”
攬雀微微一怔,忽然就明白了文淵和宋微的意思。
所有人都猜測崔耿是清心門門主之一,宸州方綣也是。崔家和方家的財產便是當年清心門騙取他人所得的贓物。
楚風客棧的案子和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此刻讓崔耿順便變賣家產,逃出越州,日後即便抓到了此人,也隻能定他凶案的罪,當年那些被騙的人永遠都無法得到公平。
文淵和宋微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崔耿若真順利的逃離越州,那麼這些家產便成了他東山再起的資金,誰知道他們還會做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