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柳淵忽而看向了文淵,“當年,我讓你回京都幫我,你可有後悔過?”
文淵搖頭,雙眼中閃爍著光芒。“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情必須要有人去做。你要我做的,我想做的,從來都是心甘情願,從不後悔。”
就好像,你和宴亭無條件的信任我,我也同樣相信你們。
柳淵“嗯”了聲,“那就好。”
柳淵與文淵和陸炎霆相處沒有半點的君王架勢,三人聚在一起,就似那尋常人家的親兄弟。
這倒讓裴燦很是意外。
俞楠和邢罹以及沈蔚然,雖然之前已與柳淵和裴冀相處過一些日子,但到底柳淵是一國之君,這君臣之禮卻是不能少的,這會兒瞧見三人說說笑笑,頓時輕鬆了不少。
酒過三巡,柳淵眼眸微眯,瞧著俞楠幾人,聲音緩緩,“諸位愛卿都是文淵信任之人,便也孤能夠托付的人。
今夜將諸位聚於此處,是有一事要與諸位商議。”
文淵眉頭一攏,側頭看向了他,隻是一眼,便明白過來他要說的事。
那日自己與俞楠和攬雀所言,想來裴冀已經稟告了他。
這裴燦回來,伏魔司若讓他暫時掌管,也算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剛好,他也想趁此機會去江湖上走走,便笑著點了點頭。
陸炎霆心思機敏,見文淵和柳淵相視一笑,登時也明白了二人心中所想,端著酒盞低低笑了幾聲。
俞楠和攬雀等人不解,想問卻又不敢問。
畢竟,坐在他們對麵的是當今至高無上權利的掌控者。
裴燦麵目淡淡,端著酒盞,目光卻一直在文淵和陸炎霆的身上。
他在黃泉宮之時,就聽說了許多關於這三人的傳聞,可如今當真見了,卻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的兒子與聖上平起平坐,親如兄弟,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甚是欣慰,卻又忐忑不安。
但,這些情緒,他不可能表露。
文淵給柳淵杯中斟滿酒,轉頭朝俞楠等人看了過去,眉頭挑了下,唇角揚起,眉眼彎彎。三人一臉茫然,不知他這是要傳達何意。
文淵嘴角抽搐,就覺得牙疼。
這三人也跟了自己一段時間了,竟然這麼點默契都沒有,讓人頗為無語。
柳淵放下酒盞,目光從眾人臉上掃了過去,笑道;“文淵入伏魔司數年,屢破奇案,孤甚為欣慰。如今裴愛卿歸來,那伏魔司便由你暫管,俞楠與邢罹和攬雀同級。
日後,伏魔司便交給你們了。”
他這話音方落,攬雀手中酒盞“嘭”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眾人都僵住了,本以為文淵就是要藏個幾日,沒想到柳淵竟說出了這番話。
這麼一來,這可就成了聖旨,誰都不能違抗。可若是那樣,文淵又該如何?
眾人看向了文淵,卻見他笑得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柳淵回頭瞪了文淵一眼。
“你別高興的太早,孤可沒說讓你卸去伏魔司掌首之職,隻不過讓你歇息一段日子。你若要出京都,讓十二和白衣陪著你,至於攬雀等人,自是要留在京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