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宸……嗬……那個藏在心中多年的名字,此刻聽白簫說了出來,竟是如此的諷刺。鳳氏一族……這天下還有鳳氏一族嗎?
當年的鳳家何等榮耀,東嶽四國,鳳氏為尊。可現在呢,鳳家不過是苟延殘喘,依附於柳氏一族活著。
而他鳳翎,早在出生之時已經與鳳家沒了關係,他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白簫見他不言,神情略有些不悅,出聲道:“你難道真的覺得,在這長安城無人敢動你?”
鳳翎長長出了一口氣,擺了擺手,“不不不,白公子無須用話激我。我能在這長安城活到今日,全憑我自己的本事。”
“你要殺陸鴻漸和薛黎,我自不會攔著,可也絕不會做你手中的刀。不過……”他笑了起來,“我提醒你一句,薛黎和陸鴻漸……不是你能殺的。”
白簫麵色一沉,又往前兩步,鼻尖幾乎撞到風鈴的鼻子,聲音冰冷。“我無須你提醒。上麵交代的事情,不管出於何種原因,我自是要辦到的。”
“你隻要不出手阻攔,這事便與你無關。但……孔雀令之事,上頭說了,半個月之內若還沒有結果,你也不用再待在此處了。”
風鈴微微抬起了下巴,一字一句道:“我鳳翎何時輪到你白簫說教了?莫不是你忘了幾年前那一劍之失?還是說,你想再試試我手中的長劍?”
這帶有威脅之意的話落到白簫耳中,想到幾年前與鳳翎一戰,他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一步,凝著眸子看著鳳翎,手落在腰間的棍子上,卻未置一詞。
台上那年輕公子伏在地上,唇邊漾出鮮血,折扇已被陸鴻漸的落星劍毀去。
他定定地望著陸鴻漸,最後目光停留在了落星劍上。忽而,他笑了起來,似是在自嘲。“是我看走了眼。”
他從台上爬了起來,身後抹去唇角的鮮血,拾起殘破的折扇,拂了拂沾了灰塵的衣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陸鴻漸皺著眉頭站在台上,看著那公子瀟灑離去的背影,有些慌神。方才,他出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功夫比自己高出許多,可是兩人交手不久,他卻處了下風,露了破綻。
也就是這個破綻,他才得以將其擊倒在地。現在再仔細想,似乎……他是故意的。可……為何他要幫自己?陸鴻漸想不明白。
薛黎此刻也發現了異常,同樣也不明白那人為何要助他們。台下的人有人麵帶疑惑,看看那年輕公子,又看看台上的陸鴻漸,不知他們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不過仔細想想,這四名女子最後落於誰手,於鳳翎公子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人們想看的,不過是個熱鬧,能否贏得美人與其共度良宵,說來都是意外之喜。
他們要的,隻是這個過程。因為,在這個過程中,可以獲得無數人的注意和內心的滿足。
陸鴻漸想明白了這些,不由得暗暗搖頭。他不知接下來自己要麵對的會是什麼,也不知自己要和薛黎如何從這裏出去。
翎公子隻說不會插手此事,卻未說若此事不成,會放他們離去。這兒就如同一座牢籠,想要殺出一條血路,全身而退似乎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