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因昨夜和外祖父多下了幾盤棋睡的晚,直到巳時才悠悠轉醒。
如果沒記錯,自己那位“好祖父”應該是三日後回來,為此,上一世婉夫人特意吩咐下人把國公府重新整理一番,又讓廚房做些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而後…想著眼神一冷,看來把剩下的事情再妥善安排下,該回去了。
內室的門簾微微晃動了下,露出夏霜的小腦袋,瞧見床上的寧墨道“小姐,你醒了,現在起來嗎?”
“嗯,你去給我拿兩件男式錦袍,然後讓秋蓉,冬瑤過來見我”
“是”夏霜雖深覺她家小姐自一病醒來後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是倒不覺得這樣不好。
小姐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自己要努力更出色,好為小姐分憂。
暗暗下定決心,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看著小丫頭神情的變幻,知她心中所想,寧墨倒未說什麼,局勢不明,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即使沒有幕後的神秘王爺,單單老謀深算,心狠手辣的寧國公便不可小覷,照目前的實力,自己與他們對上,根本是以卵擊石。
唯一依仗的隻有比他們多活那一世,自己不能賭,更賭不起。
秋蓉和冬瑤今日穿了同一淡藍色丫頭服飾,畢恭畢敬地道“奴婢見過小姐”
此時的寧墨,早已梳洗好,依舊是一身白色錦袍,烏黑茂密的頭發用布條簡單的捆綁。
纖細白嫩的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把一個蝦餃緩緩放入口中,正當對麵的兩人站立不安時,這才不急不慢地道“規矩我想你們都懂,隻是倒不必默守陳規,僅有一點,在我這裏,最容不得自作主張,膽大妄為,背主之人,如若不信,盡可一試”
稀鬆平常的語調,可卻讓兩人不自覺的顫栗。忙異口同聲地道“小姐放心”
“嗯,你們可會識字,願不願意多學些新的東西,比如醫術?”
兩人聞言,左側的秋蓉明顯一喜,一雙幹淨的眼神閃閃發光急急點頭道“奴婢願意”
反觀右側的冬瑤眉頭呈川字,糾結苦惱地道“奴婢倒會識字,隻是字一多的就頭暈犯困,不如讓奴婢出去和誰打一架來的痛快”
瞧著她生動的表情,純真的模樣倒讓一旁的寧墨笑了起來。
“既如此,今日你就和夏霜留在府中,日後如有同人打架的事,我會優先選擇你的”
冬瑤這才反應過來,頗有些羞澀地嘿嘿一樂。
“秋蓉,你把衣服換下,和我出去一趟”
“是”
低矮的東西廂,破舊的四麵廳坐落於正門處幾步之遙。
走進一名手提瓷器茶壺的年輕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眉目分明,麵容清瘦,原本藍色的粗布衫竟有些發白。
對麵椅子上的君煦,上好的絲質月色錦袍,五官完美的像是造物者的精心之作,渾身的氣度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未曾消減。
“恩公,敝舍簡陋,一點茶水,還望笑納”
“不必忙活,這是你弟弟這一療程要吃的藥”如玉修長的手自懷中掏出一精美小巧的瓷瓶
男子小心翼翼的接過道“多謝恩公,舍弟自娘胎便落下這毛病,之前還能用最好的藥材滋養,但現…倘若沒有恩公,後果不堪設想。”
“小事,下個療程的藥到時我會讓人給你送來,雖無法根除,但保性命無礙”
“恩公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不知還有其他事情要同在下講嗎?”
“眼看秋闈將至,你已閑適的夠久了,是該出師了”
男子聽聞麵露難色,剛要說話。
隻見君煦向他示意道“有人敲門,去看看”語畢,閃身不見
門外的秋蓉跟著寧墨一路來至此處,心下訝異,麵上未顯。
吱呀一聲,男子看著陌生的兩人奇怪地道“請問找誰?”
“在下找楊瑾瑜”
“這裏並未有你說的這個人,你找錯了”聲音寡淡
“哦?是嗎,那楊瑾澤呢,兄台是讓本公子在這裏說嗎?”
男子臉色一變,道“進來”
剛入客廳寧墨便聽他質問道“你到底是誰,所為何來”
淡淡的笑了笑道“楊家瑾瑜天資聰穎,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
“原本商賈之家,腰纏萬貫。一家人其樂融融,但好久不長,母親高氏因生其弟難產血崩致死,禍不單行,其弟瑾澤生來患喘鳴之症,需以珍貴藥材將養,方可暫時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