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皇太後嘉獎伍月,伍容筆和伍重霖正忙著封賞事宜,還有應對朝中各人的道賀。
尤其是李樂儀突然病好了這件事,他們更是絲毫不知,心裏雖然頗有微詞,但實打實的封賞下來了,還是屬於定國公府的殊榮,也就不計較這些小細節了。
畢竟郡主病好,也是大喜事一件。
相比較尹氏,伍容筆不是個拎不清的人,這婚事的確有欠考慮,以致落到要退婚的地步,眼下太皇太後對伍月對封賞以示補償,那也是她應得的,李樂儀進宮為伍月求封賞,他也不能說什麼。
然而這頭尹氏派人急匆匆地來請,說是郡主又病倒了,他不得不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府裏。
伍重霖也是從百忙之中被喊回來的。
結果一回到府裏,才知道李樂儀隻是暈過去而已,姚大夫已經在府中看診了,並不是什麼生死悠關的緊急關頭。
自打趙淑巧進府,他跟李樂儀的夫妻情分原本就淡,加上她又病了這麼些年,他也早習慣了,自然覺得尹氏這回實在大驚小怪了些。
可既然回府了,正好也就跟著尹氏一塊去朝暖閣看看。
一眾人等浩浩蕩蕩地就到了朝暖閣裏,還是林嬤嬤陪著伍月出來迎接的。
“祖父,祖母,父親,二嬸嬸都來了。”伍月一一地見過禮,這才開口說道:“你們是來看母親的吧,這會姚大夫已經給母親看過診了,說是久病初愈,身子太過虛弱,不宜折騰,這才暈倒了,並沒有什麼大礙。”
說完,她又看向了尹氏:“祖母方才派人來傳我和母親,不料母親卻突然暈倒了,這會我剛照料完母親,正打算去明芳院見祖母,不曾想祖母就過來了。”
尹氏被伍月這麼一搶白,見伍容筆和伍重霖都看向她,心裏的一口氣生生地憋著吐不出來。
她原本還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伍月這麼一說,她倒不好意思說她是找李樂儀和伍月過去問罪的,隻能板著臉道:“倒也沒什麼,隻是你母親病情大好一事,我全然不知,今日有些錯愕罷了。”
伍容筆聽著就皺起了眉頭。
這李樂儀也太不懂事了,病好了難道從來都沒知會過尹氏嗎?
伍月不慌不忙地應道:“其實母親的病也是近日才有所好轉的,姚大夫剛給母親換了新的藥方子,成效不錯,但因為母親臥病多年,姚大夫還想觀察多一陣子,自然也就沒有先知會府上的人一聲,母親生怕是又倒下了,惹來一場空歡喜,那便不好了,原本是想著等過些陣子,姚大夫再來看診之時,他確診大好之後,再行知會的,說來也是殊寧的疏忽,明知母親尚在病中,無法派人時時向祖母知會病情,就自己時常向祖母稟報的,畢竟府中事務繁瑣,祖母您要主持中饋,肯定一時顧不上我母親。”
尹氏聞言,眼皮就是一跳。
伍月這麼說可是太狠了。
原本她對於李樂儀隱瞞病情一事是理直氣壯的,但伍月眼下的意思,倒要怪她從來沒有關心過李樂儀的病情,才會不知道她已經好了。
她的確是不關心李樂儀的病情,想著怎麼的都病了那麼多年,許是好不了了,哪裏想到她會突然好起來!
伍容筆掃了尹氏一眼。
這府裏大小事務都是尹氏在打理,哪裏有她能不知道的事,除非是她壓根都不管李樂儀的死活。
尹氏被伍容筆這一眼掃得心裏發涼,連忙又道:“我自然是緊張的,這不,聽說樂儀暈倒了,急忙就讓雲雪去請了幾個大夫回來看。”
“祖母,母親一直都是姚大夫看的,從前這些大夫不曾來過,眼下貿貿然給母親斷診,實在不妥。”伍月出聲。
尹氏瞪著伍月,眼裏露出冷意來。
這是要反了。
字裏話間不是在說她從前不曾給李樂儀請過大夫嗎?
“大姐,不管如何,祖母大夫都請來了,也是一番心意,都是擔心大伯母啊,眼下隻是幫大伯母看下診而已,若是斷錯了,不開藥就是了,難道你要拂了祖母的一番苦心嗎?剛才聽說大伯母暈過去了,祖母自己都擔心得差點暈過去。”伍筱筱上前一步,悠悠地勸道。
伍容筆掃了眾人一眼,“來都來了,便診一診吧,讓你祖母安安心也好。”
“這……”伍月麵帶猶疑。
伍筱筱眼露喜色。
這伍月越是躲躲藏藏,推脫不止,就越有鬼!
李樂儀肯定是病好了,剛才在裝病,現在帶了那麼多個大夫,一定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她連忙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就打開了門,“大夫快請進吧。”
幾個大夫麵麵相覷,這才接二連三地走了進去。
林嬤嬤連忙跟進去在前頭帶路。
伍月的嘴角微勾,然後對著伍容筆說道:“祖父,祖母,父親,就讓大夫在屋裏為我母親看診吧,我們去偏廳用些茶點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