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群芳醒來之後知道自己要嫁給李光做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都鬧了出來,結果趙東益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楊氏有心無力,大房的人當她是恥辱,更不會理睬她,她也就乖乖地認命了。
除了認命她還能怎麼做?
不嫁就隻能死,連去庵裏做姑子的餘地都沒有!
她不想死,也不敢死。
何況景王府理虧在先,誠意做了個十足,景王妃還親自來見她,態度和藹可親,更是許了她不少的承諾,退一萬步說,李光是景王爺的兒子,就算不是世子未來不能繼承景王之位,往後也能當個侯爺什麼的不在話下,別說景王妃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意思,還想把世子之位奪回來,這對趙群芳來說,算是個不錯的念想。
她父親如今是京城指揮使,深得太子信任,若是能幫忙籌謀一二,等來日李光當了世子,繼承了景王之位,她也不是普通的妾,正妃是做不著了,側妃也是可以的。
盡管趙群芳心裏恨透了李光,可現實很快就讓她屈服下來,太子大婚選在四月,景王府也怕衝撞,就準備這兩日將人迎走了。
趙玉是知道這件事的,也知道如果讓趙群芳嫁給李光為妾麵上看起來倒是皆大歡喜,其實景王妃和趙東益之間已經是生了隔閡。
伍月記得趙玉先前說過,他並不希望李訴身邊換人,因為趙東益對他來說還是可以掌控的,換了個人倒是要有不少的麻煩,伍月猜想他攔不下趙群芳進景王府,但也不會袖手旁觀。
景王妃和趙東益之間的隔閡在於李光和趙群芳。
而要消除這個隔閡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們找個共同的敵人,假若趙玉有意無意地將當日李光和趙群芳是被她刻意設計引導的蛛絲馬跡透露出去,兩個人同仇敵愾,自然也就能盡釋前嫌,再齊心合力置她於死地。
新仇加舊怨,可想而知她的下場會如何,不得不說,趙玉借刀殺人的本事可高明多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伍月也不再杞人憂天,倒是放寬了心悠悠閑閑地過小日子。
她自以為人生中最大的那個坎已經邁過去了,接下來就是見招拆招。
胭脂小樓現在熱門得緊,嬌娘忙得腳不著地,伍月見她一麵都難,她便也消了出門轉的心思,在房裏畫一些新的圖樣,衣服的,首飾的,想到什麼就畫什麼。
她本來覺得一直到太子大婚當天她都能安靜好一陣子,結果府上來了一個伍月也沒想到的客人。
六公主李欣。
伍月去見她的時候她正百無聊賴地端詳著手上的杯子,見伍月來了,對她笑了笑。
她對李欣說不上熟悉,而且能感覺到這個外人談之色變喜怒無常的欣平公主對她好像也沒什麼敵意,所以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不過敏感如伍月倒是從李欣看她的眼神裏發現了一絲端倪。
就好像是人在太過無聊的日子裏,忽然找到一樣能排憂消遣的樂事一樣,伍月覺得自己眼下已經莫名其妙地被李欣當成了這件消遣。
伍月想的也不錯,李欣從前在宮裏悶的時候還能去找李曉混混,結果李曉跑了,李訴根本不搭理她,李仲也不帶她玩,她就隻能自己玩了。
而且李欣固執地認為李曉跟伍月兩個人肯定是有點什麼不可告人的感情,基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理,能讓李曉看上的,李欣覺得應該也能入她的眼,今日去儀貴妃宮裏轉了一圈,她想起找伍月來了。
伍月端端正正地坐在上席招呼她,舉止儀態無可挑剔,活脫脫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讓李欣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找錯人玩耍的感覺,她是不可能相信李曉會喜歡上一個端莊規矩悶得要死的名門小姐的,她覺得伍月一定是裝的。
不過這裝得也太像了,李欣自小在宮裏長大,說穿了,她就沒在宮外見過比宮裏那些人端的儀態更美滿的,可伍月這麼一看,說是在宮裏長大的也不為過,根本無可挑剔,教她當著伍月的麵也忍不住挺直了腰端正了形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