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從越站越多,你斜著我,我看著你,法不責眾,一個個心裏的驚恐漸退,心裏又打著了小九九。
在場的盤算著怎麼推脫,明明是顧家鬧事,她擋著顧家,護著大奶奶的嫁妝,這有什麼錯?拿是拿了……可誰看見了?看是有人看見,可哪個沒拿?誰也別說誰……反正,東西都是被顧家那幫土匪搶走了!
至於沒在場的,左顧右盼,剛才的懊惱後悔,現在化成了滿臉的幸災樂禍,主子的便宜是那麼好沾的?世子爺這脾氣越大越好,最好當場打死幾個!要是打死了……心眼多的,又盤算了一步,要是好個誰誰這回倒了黴,自己是不是能頂上空缺?往上走一步?
錢管事是被人用門板抬過來的,他的腿斷了,這會兒那口惡氣過去,痛的不停的慘叫,他這傷正正宗宗是為了護銀票子傷的,叫的理直氣壯。
吳嬤嬤傷了胳膊,倒不重,可作為總管事嬤嬤,這場事簡直就是往她臉上打了幾百個巴掌,這會兒臉色青灰,抱著胳膊站在仆婦隊伍最前,時不時斜一眼顧姨娘,恨不能生吃了她。
仆婦隊伍前麵一排,青書和秋媚、春妍三個緊挨著幾乎站成一團。顧姨娘孤零零站在後麵,低著頭手垂在兩邊,心如死灰,她們合起夥來要害死她!這一回,她們要害死她了!
獨山跑的一頭一身全是汗,雙手捧著花名冊子舉過頭,“爺,都到了。”
“念!”
薑煥璋看也不看獨山,冷厲的目光緩緩掃過台階前的每一個人,他恨不能一腳把這些蠢貨全部踩成肉醬!
獨山猛咽了口口水,用力咳了一聲想清清嗓子,卻沒能咳出來,隻好又幹咽了一口口水,頭一聲居然沒喊出來,又叫了一遍,才啞著嗓子喊出了聲,薄薄的名冊點完,獨山緊張的後背都濕了。
“從早上到現在,到這會兒!是頭一回進府的,站到這邊。”薑煥璋掃著眾人,手指點著台階左麵。
男仆隊伍裏,有一半的人歡快的跑了過去,仆婦隊伍裏,卻隻挪過去四個人。
今天賀顧姨娘進府做姨娘,青書張羅的極其賣力,不來就是不給她和秋媚、春妍,以及也不給顧姨娘臉,吃喜宴本來就不是壞事,再加上青書這話,府裏的仆婦們,來的十分齊全,這四個沒來的,兩個病了,另兩個,孩子病了。
“今天在門房當值的,是哪幾個?站出來!”薑煥璋陰沉沉的目光掃過男仆那兩排,這些天,這會兒,他最恨的就是門房,門房是王府……伯府的臉麵,他們偏偏讓他沒臉!
兩個門房往前一步,倒不怎麼怕,他們幾個就站在二門裏遠遠看了看熱鬧,沒往裏擠,也沒搶東西。
“二門當值的人呢?”薑煥璋目光掃過站了好幾排的仆婦。
“回大爺,府裏人手不夠,二門裏已經好些年不安排人值守了。”吳嬤嬤站出半步稟報。
還二門當值的人,府裏窮了十幾年,夫人早多少年就把二門值守省掉了,你難道不知道?要是二門有人值守,能讓姓顧的賤人守著二門往你懷裏撲?裝什麼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