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盞茶功夫,便見秦風秦戰便帶著府衛們回來了,每個人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捧著幾件東西,為首的白芷更是滿臉憤怒。
“給大小姐請安。”
見這情形,江瑤光便有些明白了。
她放下茶盞,點頭問道:“說吧,都是從誰的房中搜出來的?”
聽得她問,白芷頓時氣紅了眼,咬牙道:“回大小姐,這幾個人都不清白,少則一件,多則七八件,竟都是些心黑手毒貪得無厭的碩鼠!”
白芷跟著江瑤光的時間長,她房中有什麼,不消冊子,自己腦子裏就清楚明白。
可越是搜出來的多,她就越生氣。
這才半個月啊,這些人就如此的膽大妄為,原先她還隻以為那些人偷了庫房的,誰知道自己日日守著的閨房,都被人悄無聲息的偷走了數十件首飾!
白芷又生氣又自責,看向江瑤光的眸子裏滿是愧疚。
在秦家的時候,無人會打小姐小姐東西的主意,她自幼跟著小姐的時候便是在秦家,這些年向來心大習慣了。誰知一朝來了江家,才知道這大宅院裏麵的齷齪,她身為大丫鬟,原該替小姐分憂,不想自己非但未曾察覺到半分,竟然還是小姐自己查出來的!
見商陸的表情,江瑤光哪裏不懂,隻是嗤了一聲,笑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咱們日日防著,也架不住他們時時惦記不是?”
說到這裏,江瑤光神情冷卻下來,又沉聲道:“這些東西都是從誰的房中搜出來的,你們是要自己站出來認,還是等本小姐點名?”
她這話一出,那些下人們麵麵相覷,一時都有些心慌。
在場之人誰都不幹淨,若說先前還有些僥幸,覺得法不責眾,那麼現在見識了江瑤光的手段之後,便有人先期期艾艾的站了出來:“大小姐,奴婢知道錯了,但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她們都拿了,擔心奴婢不拿會告密,硬生生塞給我的。奴婢一時糊塗,求小姐開恩!”
有了第一個,其他人也都紛紛的跪了下去,一時之間,偌大的院內倒是求饒聲不斷。
江瑤光冷眼掃了過去,白芷則是走上前,將自己方才所記的名字與東西都遞了過去,道:“大小姐,偷盜東西最多的便是商陸和這個趙嬤嬤,這是清單,請您過目。”
江瑤光點了點頭,看向那二人的時候,見她們眸光躲閃,又冷眼掃了下院內之人,淡淡道:“你們既到了我的院子裏,那就得守我的規矩。我這裏向來不留背主的奴才,商陸、趙嬤嬤,鞭笞十下,送去見官。至於其他人,鞭笞十下,送去姨娘房中,自處置了便是。秦風,去報北城兵馬司。”
這院子裏以商陸跟趙嬤嬤為首,送去五城兵馬司,必然能套出來不少東西。至於其他人,不過跟風作案罷了,送到柳依依房裏,既惡心了她,又不髒自己的手,挺好。
眼見得秦風領命去了,在場的人神情都帶著驚懼,趙嬤嬤更是失聲質問道:“你想做什麼?”
她是家奴,有老太太她們護著,便是江瑤光要處罰自己都不怕。可是報官?這是想要了她的命?
商陸也有些慌亂,強忍著膝蓋的痛楚開口道:“大小姐,奴婢們雖然犯了錯,可自有家法處置,您如今報官是什麼意思?”
江瑤光並未理會這二人,隻是回身在椅子上坐了。一旁的白芷立刻會意,沉聲道:“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小姐的話麼,行刑!”
院內慘叫聲響起,空氣內都帶著血腥味兒,江瑤光卻是恍若未聞,喝茶的神情依然悠閑。
可這幅模樣落在那些下人的眼中,卻是格外的滲人。
大抵是這半個多月的悠閑,讓她們都忘記了,大小姐雖然離家十年,卻是在秦家長大的!
秦家是什麼地方,老太爺秦源以一人之力撐起威虎軍,曆經三朝聖上,先皇時被譽為國之脊梁,享太廟。到了今上時,更是被加封護國公,可享金鑾殿不跪的殊榮。
雖說秦家無子,養子中庸,可這樣一個老頭子教出來的江瑤光,哪裏會是什麼善茬!
那些慘叫聲讓她們兩股戰戰,到了此時後悔不跌,隻能連聲求饒。
柳依依扶著江老夫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她心頭一顫,旋即有些隱秘的喜悅,麵上卻是一副肅然道:“大小姐這是在做什麼,虐殺下人麼?”
見她們前來,那些下人瞬間找到了主心骨,趙嬤嬤被打的奄奄一息,商陸卻還有力氣哭喊道:“老夫人救奴婢,大小姐想殺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