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六姐這幅樣子，宋可可嘴角下拉，有些難過。
這樣多愁善感，悲春傷秋的情緒，不該出現在六姐身上。
如果在古代，她是鮮衣怒馬的貴女，驕矜恣意才是她，是仗劍走江湖的紅衣俠女，敢愛敢恨才是她。
她有多麵，但每麵都是高傲自信，任性妄為，古怪精靈。
她今天的裝束，才符合她這個年紀所該有的青春活力。
可是那雙明亮嫵媚的眼睛，卻有了種看透紅塵的滄桑。
歲月啊，你到底對我六姐做了什麼，讓她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宋可可忍不住濕了眼睛。
分別的時候，桑子月已經換回了原來的衣服，她要去趕晚上的飛機離開帝都。
“要是這麼匆忙，就不用特意來看我了。”宋可可幫她理了理長發，有些心疼地說。
桑子月捏捏她的臉，“上次勁風惹出來的事，害你在網上被人圍攻，我看得可上火，要是不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哭鼻子，我晚上睡得都不安生。”
“我哪有那麼脆弱呀！”宋可可嘟著嘴。
桑子月笑，“即使你是大力金剛，在我們眼裏，還是柔弱的小妹妹的……哎呦，怎麼眼睛這麼紅？真哭啦？”
看著六姐一臉慌張，宋可可趕緊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好丟人，“沒有，就是風大，沙子進眼睛了……好吧，我承認，我有點舍不得你走……”
前段時間的網絡暴力，對她真的產生很大的影響。
雖然後麵解決了，但是響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但她身邊除了墨遇，無人可以訴說。
而若是告訴了他，有種自己是在責怪他的感覺。
所以她一直都將負麵情緒壓在心裏，由著時間去慢慢淡化。
然而，當一看到六姐眼裏不掩飾的憐意，她那些委屈都實體化了，想要變成眼淚爭先恐後湧出來。
桑子月摸摸她的頭，“傻孩子，人在成長過程中，要先學會告別。”
宋可可咬著唇點頭，“對，世上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六姐，我不耽誤你趕飛機啦，你快上車！”
桑子月故作肉麻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果然跟歌手男朋友在一起後，也被傳染得這麼煽情文藝。”
然後兩人笑作一團。
桑子月坐上車，車窗外小九跟她依依不舍地揮著手，她也揮了揮。
等到車子彙入車流，她臉上的柔和笑意消散了，嫵媚眉眼中，仿佛蒙著一層淡淡的霧，將所有情緒都掩藏起來。
她接起電話，“說吧，他這次又出了什麼事？讓你們急得就擅自改簽了我的機票，嗯？”
桑子月這不怒而威的強大氣場，讓司機和助理不禁瑟瑟發抖。
目送著六姐的車子離開，宋可可才攔了輛車坐回家。
因為是晚高峰，她被堵在了高架上。
車裏有些悶，她打開窗戶，晚風吹了進來，連帶著外麵的路燈也明亮了幾分。
她手肘撐著車窗，目光穿過那一輛輛車，眺望遠方。
“小九，你喜歡你現在的生活嗎？”
這是在電玩城裏，六姐問她的。
她還沒想好，回答六姐的時候，六姐就接到了電話，說要提前離開。
然後就各種匆忙，直到現在，她才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