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洗手間裏,待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
宋可可像是離開海水太久的魚,趴在岸上急促地呼吸著。
她柔弱無骨地靠在墨遇肩上,不經意間看到鏡子裏,自己的模樣。
碎發濕了,一縷一縷的,貼著額頭和臉頰,裸露在空氣的肌膚,如同剛從蒸籠裏出來泛著粉色。
唇瓣被用力吮得都腫了一圈,跟做了豐唇似的,紅豔極了,又不得不承認很是嫵媚。
雪嫩的肩頭,布滿深深淺淺的草莓印子,一直延伸到沒入襯衣裏。
嬌柔不勝力的模樣,像是剛經曆了一場辣手摧花。
宋可可被自己這幅鬼樣子嚇到,太羞恥了。
腦子裏還在嗡嗡嗡亂著,好像躲著一直蜜蜂,不知疲倦地振翅。
她視線往上移,就看到了辣手摧花的壞人。
相對於她的狼狽,他簡直好得不要太多。
他垂著眸,流海微濕,汗水順著他臉頰滑下,眼眸漆黑如墨,帶著饜足的笑意。
除了衣服皺了一點外,好像和平時沒有什麼差別。
不對,要說有什麼差別,那就是他平日裏透著涼薄的唇,此時像是抹上了草莓醬一樣,鮮潤得泛著紅色光澤。
不由讓她聯想到身上那一個一個草莓印子。
憑什麼她被欺負得慘慘的,而他還這麼衣冠楚楚。
宋可可氣不過,張開嘴,露出小白牙,隔著衣服,朝他的肩膀嗷嗚咬了上去。
墨遇正在平緩呼吸,突然感覺到肩膀上有一小片濡濕,緊接著微微刺痛。
他不急不慢地轉動視線,正好碰上小刺蝟收回利齒的一幕。
小刺蝟宋可可完全沒有被人抓包的心虛感,還朝他亮了亮白牙,大有一副,你等著,我要咬死你的氣勢。
漂亮的眼睛上挑,薄紅的唇勾起,“休息好了?”
這句話,在剛才的一個多小時裏,好像聽過好幾遍。
每次他這麼一問,緊接而來的,又是他不容分說的醬醬釀釀,自己又變成是砧板上的魚,任由他擺弄。
宋可可立即收起了牙齒,聲音軟軟地求饒,“我沒力氣了……”
有時候,墨遇對她變臉的速度也是望塵莫及。
他剛才那麼問,不過是嚇唬她。
在他懷裏,她已經軟成一灘水了,還有沒有力氣,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墨遇低聲笑,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子,戲謔道,“虛張聲勢。”
說完,他五指微彎,以手為梳,順著她順滑卻又淩亂的秀發。
宋可可原本心裏還有些窩火,但是呢,他順毛,呸,順著她頭發的動作又輕又舒服,她那點火氣就變成火苗了,漸漸熄了。
不過,不能這麼輕易就妥協了。
宋可可咬著唇,手指戳著他,“我要下去。”
墨遇漫不經心地回答,“好。”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宋可可十分驚訝。
這時,他已經退開一步,她顧不上多想,雙手往台麵一撐,準備跳下來。
這點高度,不算……什麼??
她高估了自己,雙手軟成棉花,根本使不上力氣。
她本還想瀟灑帥氣一跳,卻變成條鹹魚滑下來。
雙腳剛點到地,就軟了,就要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