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遇的話讓尚斌心頭一震。
“不會的，阿遇我跟你說，我小叔懂得給人看麵相，我跟在他旁邊，耳濡目染也學了一點皮毛，可可一看就是個很有福氣的人，不是說愛笑的女生運氣都不會太差嗎？你就不要太擔心。”
說著他看向搶救室，希望裏麵的人能平安無事，希望不是……可可。
愛笑的女生……
墨遇想起了她的各種笑，揚唇歡笑，彎眼俏笑，挑眉嗤笑，闔嘴淺笑……
不管是什麼笑，都那麼生動鮮活。
每一個笑容，都深深刻進了他的腦海裏。
他在心裏禱告，不管裏麵的人是誰，隻要小刺蝟能平安無事，他願意用十年的生命作交換。
墨遇閉上眼。
搶救時間越久，說明情況越凶險。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時間不斷流逝，對外麵等待的人來說，都是種煎熬。
墨遇兩手插進發間，雙膝彎曲，弓著身坐在休息椅上，帽子在找人的時候掉了，發絲略顯淩亂，額前流海垂落，蓋住了眼眸裏的空茫。
尚斌出去了一趟，將手中的礦泉水遞了過去，“你不吃飯就先喝點水。”
墨遇抬起頭，無神的雙眼慢慢有了焦距，定格在搶救中三個字中，忽然，燈暗了。
他立馬起身，剛走兩步，門就開了。
他忽然不敢上前。
尚斌沒有注意到墨遇的舉動，直接走過去，等看清被推出來人的樣貌，他神情有些難以言喻地看向自家藝人。
墨遇對上他的表情，心念微動，朝病床看去。
是一張陌生的女人臉。
從地獄到人間，隻需要那麼一瞬。
墨遇腳步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後退貼上了醫院冰冷的牆壁。
他伸出手蓋住半張臉，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寒冬裏，他汗濕了一身衣服。
尚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微微哽咽道，“我就說，可可運氣不會那麼差的。”
虛驚一場，大概是人生中最美好的詞。
墨遇想扯扯嘴角，渾身卻像是被卸去了所有力氣。
從醫院出來，尚斌苦笑，“阿遇，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在醫院裏被人拍到了。”
這個時候對墨遇來說，什麼不幸消息都不算壞。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外麵的燈火闌珊，可有可無地應了聲。
外麵天翻地覆，徐子琛和宋可可卻都不知道。
時間追溯到下午，宋可可陪他做完發型後，就打算回家了。
徐子琛送她到半路，聽廣播說鳳凰山上的梅花開了，宋可可有點躍躍欲試，想去看看。
酒會是晚上十點，徐子琛看時間還早，車子一拐，就上了山。
但是多年沒有走這條山道，徐子琛先是走錯了路，接著又迷路了，折騰到晚上7點，兩人都沒有到鳳凰山。
眼看天已經黑了，兩人不得不放棄。
可車子走到一半，拋錨了。
宋可可、徐子琛：……
屋漏偏逢連夜雨，才發現這深山中，手機沒有信號，難怪一路上手機那麼安靜。
這下好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徐子琛隻能自己動手，修了半天車子，終於修好了，但也已經是晚上七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