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天九婆就帶這我出了門,她既不是去趕集,也不是去串門,而且去山上的墳地。
看著滿山的墳頭,我心中忍不住發怵。
“婆婆,我們來這裏做什麼?”雖然現在是青天白日,可這樣的地方也怪滲人的。
“你看到了什麼?”天九婆並不理會我的懼怕,淡然道。
“墳墓,一片的墳墓。”我幾乎是哭著說的,說實話,這裏荒郊野外的,連人都沒有幾個,怎麼會有這麼多墳呢。
話落,一陣陰風呼嘯著吹過,墳頭上的野草被吹的刷刷作響,像極了鬼哭狼嚎。
我瑟縮著身體,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天上的太陽忽然被雲朵遮住,天色頓時變得暗沉,整個世界都變得壓抑起來。
“那你害怕嗎?”天九婆又問道。
“怕。”誰見到這麼多墳墓會不怕啊。
“很好,那我就教你一下簡單的法術,讓你在遇到它們的時候,能對付他們,如何?”天九婆回頭看著我,滿臉的褶子嚇了我一跳。
定了定心神,我試探道:“我可以嗎?”並不是人人都能抓鬼的。
“有我天九婆在,就沒有不可以的,我們先回去,晚上在來吧。”說著天九婆先我一步離開,我忙跟了上去,生怕墳頭會忽然有什麼東西冒出來。
回到小木屋,我忽然覺得這個地方也挺溫馨的。
此時我儼然忘了天九婆的話,晚上再去墳地。
接下來的時間天九婆一直在講述那些我不知道的秘辛,而天九婆和曾經我在陰鎮見到的老奶奶不一樣,天九婆是天生的,她從一出生就注定了要和鬼打交道。
隨著她說的故事越多,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就越深了一層,現在我才發現原來那些和平都是假的,在和平的背後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見不得人的齷齪事。
直到後來我已經接受了爸爸媽媽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的事實。
轉眼就到了下午,天九婆從她的床底下拿出一個老舊的木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遝泛黃的紙,還有一隻毛筆和一個紅色的硯台,裏麵盛著幹涸的紅色固體,有點像是朱砂。
“你過來?”天九婆朝我招手。
我走到她麵前,她又道:“伸出手。”
我再次照做,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握住我的手用指甲一劃,我的手腕就開了一道口子,紅色的血液像是掙脫了某種束縛,爭先恐後的湧出來,恰好滴在紅色的固體上。
隨著血液越來越多,漸漸的紅色固體開始融化,天九婆這才放開我的手用手指在裏麵攪動著,過了一會兒,血液終於和紅色固體融合,天九婆拿出筆和紙開始寫起來。
她的姿勢非常端正,像極了所謂的書法大師,我靜靜的看著她快速在紙上畫了一個符,在我發呆時,她將筆遞到我麵前。
“你是讓我寫?”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毛筆字我倒不是沒寫過,隻是寫這個符,我還真不會。
“晚上十一點我們就會去今天去的那個墳地,你自己看著辦。”說著天九婆強行將筆塞到我手裏,轉身離開。
我看著桌子上的符,不得不拿著筆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這個符看起來很簡單,但寫起來真的很難,稍有一點不流暢,整個感覺就都不對,就得重新來過,我一遍又一遍的寫著,希望能寫出一個完整的符來。
大約寫了三個小時,我感覺我的手都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一個完整的符紙成功的寫了出來,看著和天九婆所寫的符相差無幾,我鬆了一口氣,終於能休息了。
“盡量多寫,這東西可以辟邪,加上是你的血,那些邪靈不敢靠近。”天九婆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隻得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再次提筆。
接下來就顯得順暢的多,而且越寫越順暢,這樣的感覺非常好。
不知不覺,我把一遝紙都寫完,手邊疊著一大疊寫好的符紙。
“很好,先來吃飯,然後休息一下我們該出發了。”
說到出發,我猛然想到什麼,忙道:“我可以不去嗎?”半夜十二點去那個地方,我不被那些鬼撕了才怪。
“那你就回去,立刻回去!”天九婆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我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抗拒中,午夜十一點還是來了。
在天九婆的帶領下,我懷揣著一疊的符紙上了山。
和來的那天一樣,風肆意的呼嘯著,四麵發出唰唰的聲響,我緊緊的抱著兜裏的東西緊跟在天九婆的身後,生怕後麵有什麼東西突然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