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跟在他身後,走到偏僻的房間裏,他轉身看著我,眼中似有欣慰,也有一絲愧疚,但是他的愧疚和媽媽的愧疚不同,帶著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
見他久久不說話,我忍不住問道:“你想說什麼?”
“你應該知道冥燈吧。”他歎息一聲開口。
我點頭,當然知道,我幾次都差點死在他們的手裏。可是他提起這個是什麼意圖?
在我不解的目光中,他悠然開口,“我是一名警察。”
警察?我的父親竟然是警察,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但是這和他也要說的有什麼關聯嗎?
“我不是一般的警察,而是一名暗警,專門管轄就像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我們部門都是這樣的人。”
我靜靜的聽著,沒試圖打斷。
“當年你媽媽生下了你,那個時候也是冥燈最猖獗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外麵刺探他們的消息,準備將他們一舉殲滅,可是我們失敗了,我們得到的情報根本就是假的。”說到這裏,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掏出香煙點上吸了起來。
我不太習慣煙味,微微皺了皺鼻子,他忙將煙頭掐滅,繼續道:“就在那個時候,你出生了,我非常開心。”說到這裏,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該不會是有什麼病發作了吧?我擔憂的看著他,卻沒有的多餘的舉動。
他將掐滅的煙蒂再次點燃,青色的霧氣嫋繞,他的麵容變得有點模糊,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煙,閉上眼道:“可是我的上峰讓我把你交出去。”
交出去,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我問出口,他深深吸了口煙,青色的氣體從他的口中緩緩吐出來,形成一個煙圈,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上峰說,你是徹底將冥燈這個組織瓦解的關鍵,隻要把你交出去,等待冥燈的就隻有滅亡,我在考慮了半個月之後,同意了。”最後幾個字他的聲音輕飄飄的,沒有半點力度,可我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所以,我一直尋求的真相是我並沒有被拋棄,也有沒有被弄丟,不過是被當成了一顆棋子而已。
棋子,嗬!
曾經養父母把我當成棋子的時候,我難過,我傷心,現在真的父母也把我當成棋子,我卻麻木了。
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那她知道嗎?”
我知道,他能明白我說的她是誰。
他的臉上閃過濃濃的痛苦之色,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之後,吐出一口氣,“她不知道。”
聞言,我心中閃過一絲心疼,為了媽媽心疼,她嫁了這樣一個男人,為了大義可以拋棄小義,大義滅親啊,多麼強大的壯舉。
我以為我已經麻木了,可是為什麼心髒的位置在隱隱作痛?
“噗噗噗!”高壓鍋轉動的聲音響起,我深吸一口氣跑了進去,關了火我去到媽媽的房間,看著眉頭緊皺的她,心中閃過濃濃的心痛。
她以為自己不小心將我弄丟了,所以一直內疚,這些年她肯定沒有停止過尋找,顯而易見,她沒有找到。可是誰知道,這一切都是她丈夫的傑作呢,從昨天的畫麵我可以感覺到,她很依戀李奎,當然,這並沒錯,他畢竟是她的丈夫。
可她肯定沒想過,自己的丈夫會舍得將自己的孩子作為棋子吧。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睡夢中的媽媽不安道,雙手胡亂的抓著,我忙握住她的手,“媽媽,我在,我在。”
這個女人已經受了太多苦了,我不能把那些肮髒不堪的事告訴她。
在我的安撫下,她漸漸平靜下來,我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李奎坐在客廳裏,看到我他欲言又止。
我上前冷漠道:“你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走到院子外麵,天色已經接近黃昏,整個天空呈現出一種昏黃的色彩,讓這個地方看起來十分荒涼。
站在一棵老樹下,我背對著李奎道:“這件事永遠也不要讓媽媽知道。”
“我明白,是我對不起她。”李奎愧疚道。
“那好,我回去了。”粥應該能吃了,我得回去照顧媽媽。
對於一個愛我的人,我必須照顧好她,隻是我的責任,也是我該盡的職責。
“等等。”李奎忽然叫住我,我疑惑的回頭,“還有什麼事?”
他深吸一口氣,盯著我道:“對不起。”
我心中一沉,冷漠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媽媽。”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回到房間裏。
替媽媽盛了一碗粥,我去叫醒了媽媽,“媽媽,醒醒。”
她迷茫的睜開雙眼,足足看了我一分鍾眼神才清明起來,一把將我抱住,“寶寶,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之前的一切不是做夢,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