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大概也沒想到小錦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她。
我的雙眼被布袋蒙住，隻能看見幽暗的燈光，和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她化著豔麗的妝，為了一個男人，她騙了自己的朋友，可是現在，她聽到這樣的話。
我忽然不敢去想她的表情，不管她怎麼對我，現在她都是可憐人。
“是，我就是這麼想你，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接近你？”常遠直白的話如同刀子一樣出口，我似乎聽見了小錦心碎的聲音。
“果然，是我傻，忘了告訴你，我真的夢見那個女人提醒我離你遠點的。”小錦是笑著的，可我從她的聲音裏聽到了絕望。
“可是你沒聽。”常遠十分冷酷的回答。
小錦冷笑兩聲，“是啊，我特麼犯賤的以為我的魅力夠大，你對我是特別的，現在我才發現，是我錯了，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能做灰姑娘的。”說著，她將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丟在地上，狹窄的空間裏泛起陣陣回聲。
常遠沒在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現在明白也不算太晚，至少來生你會記得這個教訓。”
空氣裏隱隱有燒焦的味道傳來，常遠的呼吸一緊，我知道他失去了耐心。
“還有什麼話想說嗎？”他用近乎冷酷的聲音說道。
聞言，我的心猛地一跳，立刻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常遠，你不能亂來！”我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可說出的話還是和蚊子的聲音一樣小。
“你要殺我。”和我相比，小錦反而很平靜，平靜的像是在麵對別人的死亡一樣。
“是，你的用處到此為止，留著你也沒用。”常遠抱著我，一步一步朝小錦走近，我能聞到小錦身上獨有的香味，下一刻，常遠盛楚壽猛地掐住小錦的脖子用力一捏，一道令人膽寒的聲音遽然響起，她和上次我看到的那個女孩一樣，軟軟的倒在地上。
我心中閃過一絲濃鬱的恨意，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力氣，腳下用力一踢，我整個人從常遠懷裏滑落下來，慌亂中，我將自己頭上的布袋扯下住就要跌落在地上的小錦，“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嗎？”
“我信，可是已經晚了，對不起，我自私了一次。”她充滿歉意的看著我，淚水從她精致的眼妝劃過，黑色的眼線暈染開來，花了她一張漂亮的臉。
看到她這樣，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下來，忙道：“我原諒你了，原諒你了，你還有什麼話要對你的家人說嗎？”
“謝謝你，這輩子我能遇到你這個朋友，我真的很開心，可是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是不要遇見我了，我不是一個好女人。”她一邊說話，血一邊從脖子被捏斷的地方冒出來，原本就是紅色的嫁衣被染的個更加鮮紅。
“別說了，別說了。”眼淚止不住的滴落在她的臉上，我覺得自己難過的快要死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去，和我有關係的人死去，我除了能抱著她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我恨透了這種無力感，我是一個警察啊，還是那個什麼幽冥調查員，可是小錦被殺的時候，我依舊什麼都做不了。
“別難過，不值得。”小錦抬手擦幹我臉上的淚水，然後雙手無力的垂落在冰冷的地上。
可能是太難過，我頓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隻是機械的抱著她逐漸寒冷的身體。
“我們該走了。”常遠看了一眼入口，不由分說將我拉著走遠。
小錦的身體無力垂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她身上的嫁衣被染上了汙漬了，漸漸沒入塵埃。
我壓下心中的難過，任由常遠將我帶走，去向未知的地方。
“以後跟我在一起，你會經曆比這更多、更殘忍的事，你還是早點適應吧。”常遠一邊說腳下的腳步未曾停下。
我沒說話，心中卻在想，駱景宸到了哪裏，他會不會找到我，能不能找到我。現在我隻想在他的懷裏好好哭一場。
走著走著，前方有光亮照射進來，看樣子我們已經走到地道的盡頭了。
隻是不知道，盡頭到底是什麼地方。
“很好，我們已經走到出口，駱景宸不會在找到你了。”常遠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抱著我踏上台階走了上去。卻在走出出口的時候，頓住了腳步。
我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眼淚如同絕提的洪水一般湧了出來。
“是我低估你了。”常遠冷哼一聲，用力一丟，我整個人朝駱景宸拋去，與此同時，他拋出一顆煙霧彈，消失在原地。
“然然，你沒事吧？”駱景宸擔憂道。
我微微搖頭，眷戀的看著那個黑漆漆的出口，下麵還有小錦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