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又有什麼用呢?婆婆一句自嘲的話在我聽來是那般刺耳,我站在原地,一臉尷尬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才好。
並非親身經曆,我或許會理解,但絕對不會感同身受,這種感覺就像是我永遠無法明白九世陰脈的血液哪裏會高貴一樣。
當時掌權者假裝要把位子傳給老頭,唯一的條件就是要他跟婆婆分開,而急於表現自己和得到的權利的老頭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個條件,她成了被拋棄的那個,流落在外。
假裝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是真的,婆婆離開後,掌權者也把繼承人的身份從老頭身上剝離出來,於他而言,他依舊是一個普通的人,二者都沒有得到。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因果循環,他拋棄被人違背信義,而另一邊也被別人拋棄。
當然,老頭也不會被完全拋棄掉,上麵念他也算是知錯就改,隨便給他安排了一個閑職,於是他便開始了自己不斷尋找婆婆的道路,這一條路走下來就是二十多年。
聽婆婆說完這一切,我隻覺得自己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十分難受。
“那婆婆你還愛他嗎?”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如若是婆婆不愛他,那她也不會表現出這般尷尬難過的樣子,一切都是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對一些自己沒有辦法控製的事情感到難過。
而另一邊,婆婆給出的答案如我所料,她拒絕承認自己心裏還有老頭的這個事實,提起他的時候,她也眼睛裏全然是一片恨意。
“從他放棄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徹底死心了,哪裏還敢奢求什麼別的?
“現在我對於他隻有恨,濃濃的恨,你可能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懷有兩個孩子,所以在看到你自己一個人在樹下生產的時候,我不自覺就把我代入進去,也就有了咱們兩個後來的事情。”
聽婆婆說起與我初見的情景,我身體猛地立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望過去,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裏麵竟還有這樣的事情,我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女人在最脆弱的時候被拋棄,這裏麵會有多少痛苦?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駱景宸已經帶人按照宮宇成的描述去尋寶寶了,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那我很快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可是那婆婆呢?
“孩子,最後怎麼樣了?”
“我已經對他心灰意冷,對他的孩子又怎麼會喜歡?所以我就把他們送出去了,那時候剛懷孕不久,一切都還有機會,於是我就利用咒法,把孩子送到了另外兩個孕婦身上。”
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不可思議的看過去,正對上婆婆無所謂的神情,我隻覺得胸口一陣鈍痛,對於她來說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但對於孩子來說呢?
不管他們那個時候還有沒有思考的能力,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太不公平,隻是現在婆婆正處於難過之中,我心裏即便有再多的想法也會選擇全部都無視掉,在心裏對婆婆進行暗中譴責,至於別的,我可不會就直接全部都說出來。
“而且,我當時是壞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後來為了讓兩個人不可能見麵,一個放在山區,一個放在城裏,這樣,應該就沒人知道了吧,管他呢。”
婆婆苦笑一聲,仰起頭,像是在回憶那時候的場景,隻不過,這種回憶裏肯定全都是酸澀,不然的話,她眼裏閃著的晶瑩算是怎麼回事兒?
等等……
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站在原地,下意識往婆婆那邊看,隻見她眼底依舊一片淡然,與我四目相對,我竟是覺得她眉眼間有些熟悉。
老頭是九世陰脈,血液是會遺傳的,而我偏偏跟老頭的是一樣的,這意味著什麼?
胸口莫名其妙跳動的厲害,婆婆一直看著我都沒說話,她一眼便看出了我的想法,卻沒有要給我解釋的意思,那是不是意味著我所猜想的是正確的?
一時間,所有的想法全都堵積在心口,我想推開周圍一切,卻幾次都敗下陣,身體僵硬住,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然然,你快出來!”
就在這時,樓下傳出駱景宸的呼聲,語氣中還夾雜著一些興奮,難道是寶寶來了?
剛才的擔心全被我打斷,我所有的思緒被他吸引了過去,我二話不說,起身穿戴好,立即往樓下趕去。
難以描述我眼前是一種怎麼樣的場景,房間裏一片亮堂,而在正中央,有一個小孩坐在地上,身上穿著棉質小衣服,整個人的身體胖嘟嘟的,看起來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