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寒略一思忖,款款道:“說的不錯。不過珍妃娘娘您為什麼要給流玥下毒呢?讓本王猜測一下,想必是因為不如流玥得寵,所以……”
雲水寒不用把話說完,就在珍妃臉上看到了他想要的效果。珍妃一張白皙動人的臉,突然斂去了所有的笑容,被戳中痛處的一失神,仿佛一個大放異彩的珍珠突然失去的光輝。
雲水寒微微一笑,說道:“珍妃娘娘,無非就是為了在皇上心裏得到更高的地位。不如這樣,把解藥給本王,本王倒是可以幫你再升一個品階,如何?”
珍妃的眉頭一抬,這不失為一個好時機。誠然,欺負流玥痛快一時,卻沒有什麼用。蕭王若是肯幫自己,能和皇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豈不是更好?可是流玥留著,遲早是個禍患。看著雲水寒明明很是急切,卻依舊平和的樣子,她心中忽而又生一計。
雲水寒看珍妃沉默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有了效果,繼而說道:“珍妃娘娘不如再想一想這樁買賣,本王隻給你兩天時間。不過,流玥多受一分苦,本王遲早要在你身上十分的要回來。”
珍妃咬牙,握緊了拳頭,恨恨說道:“蕭王爺果然是好計謀,好,我答應你。我親自去把解藥給流玥,你也不要忘記你對我的承諾。”
雲水寒嘴角勾起個滿意的弧度,微微笑道:“如此甚好。”
珍妃一回身,揮了揮衣袖:“送客。”
看著雲水寒的背影,珍妃暗自陰笑道:蕭王啊蕭王,你今日對流玥的心思可謂昭然若揭,你以為,這就不能當做你落在我手中的把柄麼?
春風習習,玉粹宮前並不曾種過什麼有名字的花。唯有那一叢蓬勃生長的綠葉草叢中,掙紮出幾株無名的黃花,隻是它們隱沒在那些鬱鬱蔥蔥的綠色中,並不怎麼起眼。
屋裏的流玥熬過一個茫茫無期的長夜,這腹中的疼痛隻有加劇的趨勢,根本沒有任何消退的跡象。她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渾身都是這般無力。麵色又是憔悴了一層,原本美麗動人的眼睛,今日也開始有些浮腫著。
繯碧用那繡著細小花紋的帕子,擦著自己臉上的淚:“主子,你這是怎麼了。”
流玥抬起手無力地揮揮,她有些哀傷地看著繯碧。現在繯碧不能叫她公主了,隻能改口叫主子。繯碧還不知道她中的是碎魂散,流玥千裏迢迢來到離憂國,所有人都在欺負她,所有人都在瞧不起她,唯獨繯碧對她從來都是不離不棄。假如這次真的要死於非命,她不願意連累繯碧傷心,所以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告訴繯碧,她的生命隻剩下六天。
正這麼想著,門外又有人高聲喊了一句:“珍妃娘娘駕到!”
流玥揉了揉額頭,雖然是十分的不情願,但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聲音虛弱得幾不可聞:“繯碧,迎客。”
她從床榻上坐起身子來,連唇色都泛起蒼白,枯槁的形容有些滲人。她讓繯碧為她多敷了一些粉,紅唇也是畫了又畫,才讓麵色看起來精神了一些。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雪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斑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珍妃正帶了兩個丫鬟,獨自坐在玉粹宮的正殿之上。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紅唇豔豔,嬌豔若滴,高高的富貴髻,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流玥施施然從後麵出來,站在珍妃麵前,由繯碧撫著,不卑不亢施了個禮:“流玥見過珍妃娘娘。”
珍妃並不接口,隻是冷笑道:“本宮的碎魂散,你用著可還舒坦?”
流玥臉色一白,渾身的疼痛似乎又開始翻湧:“珍妃娘娘想要我死,大可以換一個法子,暗自下毒,也太過卑劣了。”
珍妃莞爾一笑:“是啊,本宮也覺得很是卑鄙呢。所以現在決定要把解藥給你。”
流玥一愣,珍妃的話雖然說得清楚明白,但總有一些琢磨不透的意思。
“原來我家主子,是中了你這女人的毒,快把解藥拿來!”繯碧原先一直為流玥擔心,但是流玥總是不肯告訴她原因,聽了珍妃和流玥的對話,她不禁一怒而脫口而說。
“繯碧!”流玥壓著嗓子,低聲喝了句。
珍妃臉上的不快一晃而過,裝作很大度的把怒氣壓了下去。珍妃看著流玥臉上不敢相信的樣子,無所顧忌的笑起來:“解藥這樣重要的東西,我怎麼能隨身帶著呢。這樣吧,今夜戌時你來月仙宮,我在那裏把解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