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南宮晴兒(1 / 2)

五年前,雲非墨還不曾像如今的穩坐金鑾殿,身為皇子的他,深陷黨派紛爭無以脫身。明槍暗箭防不勝防。今日朝堂上無心之語明日便有大臣死於非命,黨派紛爭傷亡甚多,站在紛爭漩渦中心的雲非墨更是每天都是拿捏著仔細分分寸寸揣度著計謀。那日的毒酒,若不是晴兒飲下,隻怕沒有如今的他。

雲非墨遍求名醫,可也隻能勉強保住南宮晴兒一命,其他卻是有心無力不敢多求。這幾年明察暗訪,方隻唯用一種叫做花祭的藥,才能救醒晴兒。而這花祭,雲羅國才有。雲羅國就這般做了雲非墨刀鋒劍影下的犧牲之物,一國傾覆,血流成河,毀於朝夕。諷刺的是,花祭直到今天,也沒有下落。

雲非墨撫上南宮晴兒精致的麵孔,地下頭,輕輕地吻上她的唇瓣:“晴兒,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

流玥在地牢裏老鼠蒼蠅成群,可她竟能忍受坦然處之。這地牢裏最多的就是將死之人,她冷眸相看,專心等待自己那日。牢頭倒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女子,這生生死死仿佛於她無關。

時間久了,牢頭就端了壺酒,頓在她的麵前醉醺醺地問道:“姑娘你年紀輕輕地,犯了什麼事,要到這大牢裏來啊……”

流玥斜倚著這柵欄,說道:“這宮中有個禁地讓我誤闖了,雲非墨大怒,我便到了此地。”

聽到了雲非墨三個字,牢頭的酒瞬間醒了大半,這三個字普天之下誰敢隨意說出口,可眼前這個小姑娘卻……他瞪大衝著血的眼睛,說道:“姑娘,當今皇上的名字你也能亂叫?還真是膽大妄為。說來也蹊蹺,皇上到現在都不下旨殺你……”

說罷,牢頭又捧著那酒罐子,醉醺醺地搖去了別的地方。這牢頭幾句話,倒是讓流玥眼前一亮:雲非墨如今不殺自己,卻日日將自己關在此牢中,到底是有何用意?難不成……

如此想來,流玥心頭一亮。可若是將自己關在此處一輩子,殺於不殺大抵是一樣的。流玥心頭那一點亮光又全然熄滅下去。

正這麼在兩種未知的猜測裏搖擺不定,一道黑影就晃過了流玥的眼睛。輕盈的步伐,輕點土地,卻不帶一絲聲響。不知是輕輕點在什麼地方,拐彎抹角地輕盈落在流玥的眼前。這個身影雖然渾身裹著黑色,流玥卻是認識他的。

她吃驚道:“蕭王,您怎麼又來了……”

蕭王雲水寒摘下麵紗,一張白皙的臉在昏黃色燭光下忽明忽暗,他笑了笑:“流玥在這裏受苦,本王怎麼放心得下?”

流玥苦笑道:“有何不放心,亡國之女罷了。”

雲水寒勾起唇角,昏黃的光線添了幾分柔和之色:“今日到此,就是為了讓你出去的。”他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這地牢的鑰匙,雲水寒細長的手探進那柵欄的縫隙裏來,把鑰匙插進縮孔,輕輕一擰,牢門應聲而開。

流玥一愣:“蕭王爺為了流玥去偷了鑰匙?”

偷?雲水寒聽到這個字皺了皺眉,並不應答,而是把手伸向坐在地上的流玥:“我救你出去。”

流玥卻並沒有起身,看著雲水寒,眸子仿佛清澈的小溪,一眼就可望到底:“蕭王爺,如果皇上問起來,你要如何呢?之前碎魂散一事,王爺救命之恩已記心中,萬萬不敢再多拖累王爺了。”

蕭王雲水寒覺得她說的話有些意思,地牢內外早就被他買通,不在乎這一時半會,便蹲在她身邊聽她繼續說下去。流玥繼續說道:“王爺在皇上麵前是書生樣子,在流玥麵前卻毫不顧忌的露出這樣不為人知的模樣。但凡是有兩種樣子的人,定然是有不為人知的目的吧。如果……如果流玥是皇上的人,王爺豈不是很危險麼?”

雲水寒一愣,她果然心思縝密,就連他的處境也能設身處地的想得如此準確,他是有不能被雲非墨看見的一麵,他也的確有他不能昭然天下的目的,可是他從來沒想著要避著流玥,似乎這流玥一出現,就是注定要被他疏忽在整個縝密心思裏的。他的瞳孔有些緊起來,嚴肅道:“你不會是他的人,我知道你恨他。”

流玥被冷冰傲利用過,覺得這話分外耳熟,便也就冷然道:“蕭王爺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流玥隻是亡國公主,雖說恨雲非墨不假,可現下也隻有他能讓我解脫。若不是蕭王找來了解藥,雲非墨也會找來,他現在還不會讓我死。”

這分外平淡的話,卻把從來溫和如水的雲水寒擊得一顫:就算我不尋來解藥,他也會尋來的。頭一次遇上這樣個清麗的人,也是頭一次遇上這樣一個清冷的人。他苦笑,二十年不近女色,如今遇上個可以站在他心尖上的人,卻喜歡這樣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