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獄之喜(1 / 2)

流玥微微一笑,也客氣道:“這衣服做工精美,不知你們是如何弄來的?有心了。”

那幾個宮女笑道:“我們姐妹幾個哪裏有本事弄來這衣服呢,這是皇上為您備下的。皇上說,要把您伺候舒服。”

聽到“伺候舒服”這四個字,流玥不禁有些惡寒。原來他早就準備把她放出來了,她能夠在被他知道意圖之後還能活著,完全就隻是因為“花祭”這個東西。而現下旁人看起來他是轉了性子,不過也就是硬的不行來軟的了。流玥漸漸摸到了底,她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準備如何,更不知道花祭到底是什麼,但是知道了對方的意圖,也總算好過任其折磨。

一麵用繁複花紋裝飾著的銅鏡豎在麵前,宮女一麵用那梧桐木的梳子把流鑰那三千青絲綰成了個清秀的青鳶髻,幾番褒美之詞後,終於把流鑰送回了玉粹宮,不敢半點怠慢。

玉粹宮是一點都沒變,依舊是那紅色的門青色的瓦。宮門禁閉,似乎是在對主人的去向緘口不言。流鑰正準備推開這門,門卻從裏麵被人推開,原來是許久不見的繯碧。她果真像那幾個宮女說的,眼鏡哭腫得像個杏子一般,像是許久都沒有笑過,看見流鑰的這一刻,她微微愣了愣,隨後雙眼濕潤了起來,卻突然笑起來:“蕭王說您今日會回來,今天果然就回來了!”

流鑰看繯碧那喜出望外的樣子,似乎就要撲到她身上來。但她一愣:“蕭王?”

繯碧欣喜地點點頭,流玥從繯碧身後看見一個人安靜地走了過來,他雙手一撐,把那朱門拉得更大一些:“是我。”

流鑰萬沒想到蕭王雲水寒竟然會出現在她的玉粹宮裏。之前在地牢裏,借著那微弱而昏黃的光線,加上他一身黑衣,他形容如何,流鑰並沒有看清。現在他和她隻隔著一條門檻,柔和的太陽光線斜斜映在他身上。他微微垂眉,似乎是將自己那份欣喜壓在了心裏,那柄折扇依舊合起來橫握在手裏,也還是那依舊的淺青色便裝。青絲紮了個髻,其餘的披散在肩上。他比之前,明顯瘦削了不少。

“你回來了,我也該走了。”雲水寒低沉的語調讓流鑰心頭一沉,那日地牢裏對雲水寒的話,的確是厲害了些。

流鑰拉住他,不知道該是個什麼表情,最後她抿著唇角,扯出淡淡笑意道:“既然來了,喝杯茶再走。”

雲水寒也不拒絕,雖她把他拉進正殿,繯碧轉到耳房裏去準備茶水。雲水寒也不講話,那一柄十二骨折扇,握在手中來回擰動,沒了平日裏的瀟灑氣度。他輕咳一聲,說道:“流玥,你既不希望本王來幹涉你和皇上的事情,又何苦來留我喝這杯茶呢。”

流玥皺眉道:“蕭王,那日在地牢中,我出口沒有輕重,您多擔待一些。這杯茶,一來謝我的口舌之過,二來謝您的救命之恩,三來……”

流玥頓了頓,雲水寒打開半麵扇子又合上,見流玥沒了下文,便望過去問道:“三來如何?”

流玥笑了笑,繼續說道:“三來,謝您為流玥多擔了這些心思。”

雲水寒的扇子嘩啦一下打開了,那扇麵上畫著的梅花在他麵前大方展開,這迎著風雪怒放的傲骨紅梅,恰如眼前這個女子一般,曆經磨難卻依舊玲瓏可人。他微微點頭一笑,心裏明朗起來:原來他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

繯碧倒了茶水走回到這玉粹宮的正殿裏來,恰好看見了雲水寒合起扇子攏在手裏,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的背影。雲水寒朗聲笑道:“無妨。我不在意。”

說罷,他朗聲一笑,就隻留給流玥和繯碧一個瀟灑的背影。繯碧把茶水盤子往茶幾上一方,欣喜著的樣子變成了幾分的疑惑:“蕭王怎麼走了呢,茶還沒喝。”

流玥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愣神。繯碧端起那白玉色的茶壺,給流玥斟了一杯茶水,繼續說道:“主子,蕭王為了您,天天都要來這裏呢。今天不知道聽皇上說了什麼,開心得跟孩子一般來這裏等您回來呢,您怎麼就讓他這麼走了呢。”

流玥朝繯碧隻是笑笑,沒有再解釋。雲水寒的心思她不會不明白,雲非墨一走他就能當麵和珍妃動手,背著所有人為她弄來解藥,現在又等著她回來。他雖並無所求,可是終究是個大人情。流玥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為複仇搭上自己的清白,可說對雲非墨半點感覺都沒有,也是假話。

但是假如放下國仇家恨呢?流玥咬牙對自己說:絕沒有這個可能!她為了報這個仇已經吃了不少苦,萬萬不能在這時為了兒女私情亂了大謀。這個想法決不能動搖。流玥心中有些煩悶,覺得前路漫漫,如今被雲非墨這樣牽製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了卻這個心願。但是一想起“君子報仇,十年未晚”這個名頭,不由得也寬慰起來:早就被雲非墨窺探了意圖,如今還是學乖一些保住一條命。下手是早晚的事,最要緊的是要找對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