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玥垂下眼瞼,想活動手指時卻發現渾身無力,她連說話都有些無力。唯獨那雙眼眸卻依舊閃爍著光芒,令雲非墨的目光不能從她身上移開半分。他看著她毫無精神,說著諷刺的話逗弄她,欲想她像往日那樣反駁自己。
但她隻是淡淡的看著雲非墨,並沒有說過什麼話。這讓雲非墨有點害怕,眼前的人兒脆弱得如同一張薄薄的紙張,風一吹便跟著飄動,若遇到鋒利之物便會被撕爛。他猛然捉住流玥的手腕,斬釘截鐵的說,他絕對不會讓她出事。
雲非墨的話讓流玥的心裏一陣感動。她從來沒想過,他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而後,禦醫們紛紛趕來,告知雲非墨關於天山雪蓮的所在地。雲非墨得知後便起身,準備次日動身去尋找天山雪蓮。然而,禦醫卻告知雲非墨一個壞消息,如果三天內拿不到天山雪蓮的話,恐怕到時候有天山雪蓮作為藥引,也不能讓流玥身上的毒完全除清。
雲非墨咬牙,緊握拳頭再度責備當初替流玥看診的禦醫,為何不早點將此事告知。
那名禦醫因隱瞞的關係被處刑,其他的禦醫也畏懼不已,低頭不敢吭一聲。
雲非墨轉身命令所有的禦醫離開,一整晚都陪著流玥。兩人彼此看著,緊握著手,即便不說話也能明白對方所透露的想法。她一整夜無眠,而他卻一夜未眠陪伴著她。緊握的手卻沒有放鬆一分。
他離開之時,流玥將身上的玉墜子交給了雲非墨,替他戴上並且給了他一句話。而那句話讓雲非墨的心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時間緊迫,雲非墨也不敢耽擱。他快馬加鞭不斷朝著天山雪蓮的方向前進。南宮晴兒在雲非墨離開之後便來永和宮看望流玥的情況。宮女太監一聲又一聲呼叫太後,讓南宮晴兒自覺昂起身子,埋著高貴的姿態進入。
南宮晴兒看著流玥臉色蒼白的模樣,愁眉苦臉滿是擔憂,不禁慰問一番,想要得知她的情況。然而當房間裏的婢女都離開,隻剩下她們兩人。她便猛然站起,要求流玥呼喊自己為皇後。她虛弱抬眸看了南宮晴兒一眼,即便想說話,聲音也早已經無力發出。
流玥遲遲未叫她皇後娘娘,南宮晴兒轉身之際,揚了揚眉,狠戾的瞪著她,清澈的眼眸盡是血腥,滿滿的恨意讓那張小臉變得猙獰扭曲。流玥虛弱勉為其難喊了她一聲皇後娘娘。
南宮晴兒嘴角輕微上揚,俯視著流玥,盡是諷刺的笑著。她靠近流玥,看著她這奄奄一息的樣子可真是感覺很痛快。打從自己醒來後,非墨哥哥的眼中卻不隻有她一人,南宮晴兒付出了這麼多,隻是為了得到雲非墨罷了。
而皇後的位置,她也是誌在必得。
偌大的房間裏卻有著冷風的侵略,虛弱的流玥抬眸看著南宮晴兒,蒼白的唇瓣幹裂,眼瞼垂下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南宮晴兒咧開紅唇,陰森的笑著。她靠近流玥,陰森的嗓音不斷響起。
流玥詫異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南宮晴兒。她萬萬沒有想到,讓自己中毒的人是她,而向太後請求罰她去浣衣房的人也是她。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南宮晴兒一手策劃。隻是,她不懂。
太後理應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為何會答應南宮晴兒的話,讓她去浣衣房呢?
南宮晴兒嘴皮子的功夫可是不可估量,即便太後的耐性再好也抵不過她的性子,最後也隻能由著她。
隻要所謂的處罰不會讓流玥死,太後便毫無意見。
流玥用盡全身的力氣,輕輕的笑著。她看著眼前的南宮晴兒那雙渾濁不清的眼瞳布滿了血腥跟恨意,這跟自己當初在冰棺中目睹,出於塵而不染的女子早已經不是同一人。
南宮晴兒自然不會讓流玥這麼快死去,留著她的命,隻是為了讓流玥好好的承受某些該發生的事情。
流玥不懂,南宮晴兒既然不想自己死,為何要來永和宮?隻是為了告知自己所有的真相?告知她的真麵目?
南宮晴兒一把捏住流玥的嘴巴,將一顆紅色的藥丸塞入她的嘴裏,並且讓她咽下。而後她便離開。流玥輕輕的扭頭,想將那紅色的藥丸給吐出,可已經是徒勞無功。
日出日落,雲非墨的身影飛快掠過。時間快速消逝,可他才剛剛來到天山雪蓮生長的地方,心裏盡是著急,看著日落紅霞,擔憂流玥的身子會撐不住。他四處查看卻發現一朵白色的蓮花映入眼中,可卻生在在最危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