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另一間屋子裏的齊小傑已經錄完口供,站在不礙事的地方等著蘇檀。見蘇檀出來,上前接過蘇檀手裏的背包說:“完事了嗎?咱們走吧,我請你去吃麵條。”一邊說一邊朝外走。
張白淨從屋裏跑出來,表情就像老師對待不聽話的學生,說:“你們以後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太危險了。那幢樓已經很老了,隨時都有可能倒塌,很危險。對了,你還沒有找到工作嗎?”
蘇檀的臉紅起來,苦笑了一下,說:“嗬嗬!現在還沒有。”
“是啊,現在工作確實不太好找,不過你不是會畫畫嗎?你可以在家畫畫啊!”張白淨又說,“職業畫家不是也很好嗎?雖然辛苦一些,但還可以練練手。你看,我現在做了警察,根本沒有時間畫畫了,我覺得還是以前畫畫的日子有意思,既快樂又很充實。”
蘇檀點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說:“謝謝!我會的。對了,等你們查出那孩子的身份,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下?”
張白淨側頭想了想,說:“為什麼?難道你和那孩子有什麼關係嗎?”
蘇檀趕緊擺手道:“沒有,沒有,我隻是很好奇。”
張白淨點點頭說:“這個我現在不能答應你,主要得看上邊的意思,嗬嗬!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如果在允許的情況下……嗬嗬!現在還不好說。”
“是啊,我理解!”蘇檀笑了笑,說,“好吧,那我們就走了。再見!”
一陣風吹過,攪亂了地上枯黃的葉子。張白淨許久地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遠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她的臉依舊那麼白,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冰冰涼涼……
一家小麵館裏,齊小傑正在大口大口地吃著麵條,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蘇檀好像沒什麼胃口,一邊看著齊小傑一邊想著張白淨剛才說的話。雖然她的話令蘇檀很尷尬,但仔細一想還是有道理的,自己真的好久沒有畫畫了。
一張四尺的宣紙被裁成三段,蘇檀從裏麵拿出一張,鋪在桌子上,研好了墨,蘸飽了筆,舉著毛筆愣愣地站在桌子前麵。他的腦子正在思索著以前存儲的圖像信息,可是想了好半天也不知要畫什麼是好。
一滴黑色的墨汁滴到了雪白的宣紙上。那滴黑色的墨在宣紙上麵迅速地擴散開來,越來越大。蘇檀皺起眉毛,有些心疼,索性把毛筆按在了那個越來越大的黑點上,接著提按頓挫一番之後,那黑點兒的地方變成了一隻石榴。
這隻用墨畫的石榴蘇檀很滿意,甚至比他認真畫的還要出色。他似乎頓悟出一個道理,看來畫畫就要灑脫,要鬆弛,就要不計後果。
就著興致刷刷點點,很快一張素淨的榴實圖就畫完了。蘇檀很滿意地把畫貼在了牆上,站在遠處,覷眼觀看。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蘇檀自從經曆過凶宅冒險之後,膽量也變大了許多,對一些事情處理起來也灑脫異常。他毫不猶豫地打開門,卻看見了站在門外的馬若水。
馬若水無意中掃到了屋裏牆上掛著的石榴圖。看到這張畫,他也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徑直地朝那張畫走去,站在畫前仔細端詳了好半天,然後點點頭說:“不錯啊!不錯,有點兒八大山人的味道。行啊蘇檀,你這幾年很有進步嘛!”
蘇檀站在後麵笑著說:“是啊,我覺得也還可以,雖然筆墨還稚嫩了些,嗬嗬!”
馬若水點點頭說:“唉!好是好,就是沒什麼賣相,畢竟都是不懂畫的人買畫,這張全是墨畫的,一般人可能不喜歡,如果用胭脂點石榴子,我想會好看不少。你說呢?”
“對啊!嗬嗬!”蘇檀拿起毛筆,準備再畫一張,他看著宣紙,思索了一會兒抬起頭問道,“對了!你不是在外地嗎?來我這幹嗎?”
馬若水回過神來,說:“是啊!我昨天剛剛回來,晚上在網上看到了齊小傑,是他把你倆探險的事情告訴我的。聽了以後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想讓你給我仔細講講,也給我的創作提供些素材,你說是吧?”
蘇檀放下毛筆,坐在了床上:“唉!一言難盡,不是你非要問我,我真不願意回憶……”
馬若水很認真地聽了一場凶宅冒險的故事,等蘇檀講完了,他還意猶未盡地問:“後來呢?”
蘇檀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後來,哪有那麼多後來啊!”
馬若水有些失望,說:“是啊!真實的故事不是小說,不一定都有結尾,故事聽完了,就不打擾你畫畫了,我就先走了……”
當馬若水走到門口時,蘇檀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等一下若水,關於那張照片上孩子的身份,還得請你幫我個忙,幫我問問張白淨,畢竟你們比較熟。估計我問她她不會告訴我的,你得幫我這個忙啊!”
馬若水聽到這裏,汗都下來了,他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氣無力地說:“真的啊!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可沒有這麼大的實力,你還是自力更生吧!”
蘇檀拉住馬若水,沒有讓他下樓,說:“你一定得幫我這個忙,我從來沒求過你吧!不就是個女警察嗎?有什麼可怕的?是爺們兒嗎?”
“這個真沒辦法……”馬若水連連搖頭說,“給她打電話我都緊張,不好意思啊!我——我這個忙我幫不了你,我還是走吧!”
蘇檀看著倉皇逃竄的馬若水,苦笑著搖搖頭,說:“看你這點兒出息,唉!看來靠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是薄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