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的怒氣在看到她驚慌失措的這一幕時消弭於無形，他心裏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突然悶痛的不行。
他忍住不適，走到床前，溫聲道：“起來吧，我們該出門了。”
江小瑜看清眼前顧琛的臉，心裏的害怕終於緩和了下來，她抓住顧琛的手求道：“求你，我求你，我真的穿不了那件衣服，你給我換一件，好不好？”
顧琛第一次見到她在清醒的情況下如此失措，覺得這太不正常了，他握住她的手問道：“可以，但你要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江小瑜腦中一閃而過那晚她穿的白裙子，拚命甩了下腦袋，隻說謊道：
“我……我對白色有恐慌症，平時的小東西還好，但我一旦穿上白色的衣服，我一定會全身冒汗，抖個不停。我真的沒騙你，這樣我會搞砸你的事情的。”
顧琛心裏明白她在說謊，可看到她無助哀求的模樣，他終究不忍，柔聲道：“好，我讓朱安送一件禮服過去，我們先出門。”
得到應允，江小瑜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鬆開顧琛深呼吸幾口氣，才把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然後用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好，我讓造型師進來給你整理一下妝發，我先出去給朱安打個電話。”
江小瑜摸了摸臉上都是汗，知道妝一定已經花了，遂點頭答應。顧琛先出了門，他把造型師叫了進去後，沒有先給朱安打電話，而是把衣服的禮盒蓋了起來遞給趙阿姨：
“你把這個拿走。還有，以後來家裏不要穿白色的衣服。”
趙阿姨沒想到顧琛居然屈服了，呆了好一會才伸手把禮服接了過去，又按照吩咐出門回了家。
顧琛這時才給朱安打了電話：“你幫我拿一件禮服到謝總的婚宴酒店等我，不要白色的。”
“好的，顧總要多大尺碼的？”
顧琛想了想：“江小瑜穿，你推斷一下。”
朱安欲哭無淚，嘴上卻飛快應道：“好的，我知道了顧總。”
朱安以為顧琛要掛電話時，卻突然又聽到他吩咐道：“明天把我衣櫃裏的白襯衫都換掉，換成其他顏色。”
朱安有些摸不著頭腦，硬著頭皮問道：“顧總想要什麼顏色的？”
“隨便，不是白色就行。”
在去婚宴的路上，已經平複心情的江小瑜想說點什麼打破車內詭異的安靜，開口問道：“今天是誰結婚？”
顧琛嘴角上揚：“華鑫集團總裁謝鑫。”
江小瑜點點頭，華鑫總裁。等等，那個著名的華鑫集團？她驚訝道：“華鑫總裁快60歲了吧？”
顧琛看她一眼，他很喜歡她臉上除了倔強之外其他更鮮活的表情：“60歲就不能結婚了嗎？”
“也不是。”江小瑜搖搖頭，可又想到什麼，問道：“這麼重要的場合，你應該帶沈如薇去才對，怎麼帶我去，我去應該不合適。”
顧琛平靜道：“你去最合適。”
“為什麼？”
顧琛清涼似水的聲音傳來：“你知道這是他第幾個老婆嗎？”
江小瑜不察，隻問道：“第幾個？”
“第四個。”
江小瑜再問道：“那他之前的老婆都離婚了？還是亡故？”
顧琛的手緊了緊：“都還在。他是娶小老婆，隻有婚宴過明路，沒有證書。去參加的都是合作夥伴，他們的老婆也不會去參加一個四奶的婚禮，所以要麼孤身前去，要麼……”
江小瑜臉色一白：“要麼，自己也帶個二奶去。”
顧琛眼睛看著前方一動不動，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