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一步步走到麵前,虞盡眠嘴皮動了幾次。
本來她想說點兒什麼,可最終還是沒開口。
意外嗎?
十分意外,甚至很震驚。
質問與否,說與不說,事實擺在眼前,又有什麼意思呢?
曾經那些美好的,應該是她自以為是的美好,不過像泡泡一樣被人狠狠戳破罷了。
可虞盡眠到底還是有些難受的。
locke教授是第一個對她伸出援手的人,她把他當成最誠摯,最值得交心的朋友。
如果說,孟九雲是帶她走出黑暗,照亮並指引前方的人生引領者,那locke是在黑暗裏給她打開第一盞燈的朋友。
他是除孟九雲以外,最令她有安全感的男人。
男人在她麵前三步停下,他不開口,屋子也安靜下來了。
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虞盡眠一直看著他,眼中不可置信之下,是無法掩飾的失望和難過。
男人也看著她,不同於以前麵對她時如春風般和煦的表情,他此時目色冷清,態度倨傲,好似在訴說對整個世界的不屑。
好一會兒,木槿忽然笑了。
“原來你們兩個認識啊?”她打破了凝滯的氣氛,看到虞盡眠如此複雜的表情,她更覺痛快了,“虞盡眠,意外了嗎?蘭六把你送給了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虞盡眠依舊不知道他是誰,她隻知道他曾經是她的心理醫生,是她值得信任和依賴的朋友。
木槿笑嗬嗬的,“他就是毒梟,爺爺和孟九雲一直在找的人。”
毒梟……
虞盡眠再次驚愕,在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比剛才還要難過。
locke教授給過她很多溫暖,也給過她很多美好的回憶。
可那個毒梟,給她的卻是一些不好的記憶,當初池向北和警方讓她代替池盼盼去宴會引出的人就是毒梟,到後來她被綁架,差點兒沒命,也有毒梟的間接安排。
然而,現在這兩個人融合到了一起,她難以消化這個事實。
虞盡眠喃喃地問他:“locke教授,為什麼?”
男人走到她麵前,蹲下,握住了她的手,“眠眠,我說過,下一次我們見麵的時候,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席越。”
他笑了起來,依舊和以前那樣,笑容溫暖而柔軟,讓人覺得十分親近。
可是,虞盡眠覺得,不一樣了。
他不再是她的朋友,不,應該是,從來都不是。
她抽出被他握住的手,“那你之前也是有目的才接近我的嗎?”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不確定地問,“是因為池盼盼?”
“算是吧。”席越說,“但你和她不一樣,在不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朋友。”
虞盡眠心漸漸冷卻下來,“你的意思是,在知道我是蘭家人身份之後,你就打算利用我?”
“利用你並不代表會傷害你。”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蘭席淩把我送給你,你們到底達成了什麼合作?我是我自己的,從來都不是可以交換的物品。”
席越伸手習慣性地去撫她的頭,卻被她避開。
他也不在意,隻是淺笑:“我很高興,你現在比以前開朗多了,孟九雲對你很好。當然,如果他能醒過來,你們在一起會很幸福。”
蘭大見不得這兩人像好友敘舊一樣,叨叨個沒完,更見不得虞盡眠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
他忽然在這時候開口:“虞盡眠,他曾經是孟九雲所創軍團的心理輔導師,孟九雲這次能被我們輕易設計,還要感謝席總的幫忙,要不是他……”
“閉嘴!”席越麵色驟冷,刀子一樣的目光朝他望過去。
蘭大張了張嘴,最終隻能沉默,但看著虞盡眠的目光卻依然不善。
而木槿在席越和虞盡眠兩人說話間,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原以為毒梟是因為池盼盼的原因才要的虞盡眠,想替池盼盼出一口惡氣折磨折磨她,可現在,這哪裏是毒梟要報複虞盡眠的樣子?
她不甘心,憑什麼虞盡眠碰到誰,誰就對她好?
而她,卻被折磨成了殘廢!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她怨恨間,席越忽然起身,掃了蘭大兩人一眼,伸手就要去拽虞盡眠。